“可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嗎?”,林大剛飲完一杯,因身體虛弱的緣故,額頭已經冒出汗珠,雖說從明日開始不用呆在這鬼地方了,但想起這接下來的買賣,氣便不打一處來。
仲逸今日狀態糟透了,與二人隨意聊起來,回過頭來才想起其中的端倪“聽二位的口氣應是同一家藥鋪的,可這位兄弟為何方才說若是真東家?難道二位不是?”。
林大剛欲張嘴,卻被小刀搶先開口“大家都是被那姓羅的所害,況且此事已是公開的秘密,無須隱瞞,我們只是名義上的東家與掌櫃,而真正的掌櫃則是我們林大哥的堂兄”。
仲逸放下手中酒碗,指著林大與小刀“你是東家?而你是掌櫃?還是替別人?”。
林大醉意上頭,只得緩緩躺在疊被之上,他自言自語道“小刀說的沒錯,我們妙手藥鋪名義上東家與掌櫃是我二人,其實真正東家是我堂兄,他本是吏部的一名六品主事,所以不方便出面”。
“令兄是吏部的主事?”仲逸不解道“那為何還有人敢對你們藥鋪下手?就不怕得罪吏部嗎?”。
林大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吏部?吏部又不是我堂兄一人的,起初他們確實不知道,但當我們說出堂兄的身份後,卻被那羅龍文很快就擺平,最後還說是達成了默契”。
仲逸一臉驚愕“這麼說,那個羅龍文竟然連吏部的主事都不放在眼裡?”。
“可不是嗎?”,林大嘆口氣“那羅龍文身後是當朝權貴嚴家,人家還有什麼事辦不成?他們說既然一同開藥鋪,日後我堂兄的升遷之路便少不了嚴家提攜,如此也算是因禍得福,意外的收穫”。
原來如此,看來林大的這位堂兄雖失去一個藥鋪,但換來嚴家對其仕途的庇護,比起買賣來,頭上的烏紗才是關鍵。
這筆生意,他賺了。
不過這妙手藥鋪與若一當鋪倒是有幾分相像且不說共同被那羅龍文收到旗下,就連這東家也是一模一樣藥鋪的真東家是吏部主事,而若一當鋪的真東家則是禮部侍郎的女兒袁若筠。
原本以為鑑於袁若筠老爹的權勢,萬不得已之時也可做為權宜之計,但現在看來,相比嚴家的權勢,目前的袁煒似乎還無法抗衡。
好在權宜之計只是權宜之計,此時並未用到袁煒這位大人物,不過仲逸還是希望自己徒兒的老爹能繼續高升,朝中權貴要相互制衡才是,否則一家獨大勢必會影響到皇權,到時就是他們的滅頂之時。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儘快離開這石林院才是當務之計。
妙手藥鋪的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林大與小刀也是豪爽之人,大家都在這石林院,三人自然親近了些,隨意說說笑笑。
當他二人問道仲逸的當鋪時,仲逸只得學著他們之前的口吻感慨一番,只是袁若筠為真正東家的事卻隻字未提。
一壺老酒漸漸見底,仲逸抬頭望望窗外,看來是時候離開這間屋子了,此處兩間主屋,一間由老龐頭住,剩下便是林大與小刀。
只是此屋子藥味太重,小刀竟然將中藥渣子晾到窗前,仲逸實在無法入睡,只得向老龐頭請示自願住在另一側的偏房,老龐頭自然知道其中的緣故,當場就答應了。
三人飲完最後一碗,仲逸便起身告辭“很高興認識二位,他日若能在街上遇到,我們之間也好有個照應”,林大與小刀紛紛點頭客套一番。
臨走之時,仲逸隨意感嘆了一句“這嚴家權傾天下,何必盯著小小的藥鋪與當鋪不放呢?”。
“這就是仲公子外行了,別的不敢說,就說這藥鋪”,小刀晃晃悠悠,雙腳已有些站不穩“名為藥鋪,其實是各地官員孝敬他們的……”。
咳咳,林大急忙上前拉住小刀的手“你喝多了,快請仲公子回房休息,大家都忙一天,快睡吧……”。
仲逸見狀便不再說話,若是這藥鋪真的有什麼貓膩,那恐怕就不是他們二人能說的。
剛才那位吏部主事已擺到明面,而小刀方才說的藥鋪之事牽扯到嚴家秘密,怎麼說也是他們的新東家,多問無益。
……
大順賭場門口,剛剛從裡屋出來的瘦猴與周圍盯梢的兄弟打聲招呼,他不由的打著哈欠,連日以來晚睡早起,既忙賭場之事,還有伺候五城兵馬司的這幫人,如今已將若一當鋪的仲逸帶到石林院,這下也總算可給羅龍文一個交代。
“今晚老子總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告別眾人後,瘦猴穿過一條小巷,前面就是他家小院了。
“站住”,不知何處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瘦猴猛地一警覺,卻見四周並不見人影。
“碼的,難道是老子今日沒睡好?眼睛看花了?這哪裡有個人影?”,瘦猴立刻放鬆下來,罵罵咧咧的朝前面走去,依舊不時打著哈欠,看來這小子確實累壞了。
突然,一個身影從巷邊的房頂襲來,直逼瘦猴身後,一道微弱的閃光掠過。
……
深夜時分,仲逸毫無睡意,他起身來到院中,此時夜風微微、清涼無比,主屋中鼾聲此起彼伏,看樣子林大與小刀已然熟睡。
再看老龐頭那間屋子,雖無鼾聲,但異常安靜,想必這隻顧相面的老頭也進入夢鄉了吧?
仲逸緩緩後退幾步,他體內運氣,雙目正視前方,雙唇微微閃動,片刻後一陣微風襲來,夜幕中一個身影騰空而起,越過牆外高高的樹梢,雙腳輕輕落在遠處的屋頂,頃刻間這個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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