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樊文予命沈塵秘密挑選二十名精明能幹的差役候在縣衙,隨時待命。
時節馬上臨近春節,城門鬧劇之後,人們慢慢恢復了原來的節奏,大街小巷處滿是節日來臨之際的喜慶與祝福。
其他州縣依舊在一片雞犬不寧的鶴戾聲中度過,驚慌與恐懼遠遠蓋過了節日的喜慶。
而對蠡縣城的百姓來說,這搜捕流寇之事似乎要淡忘了,眼下的日子才是最當緊的。
衙門大多差役並不知道樊文予要幹什麼,他們只是一如既往的在各山村、山谷間搜查,而沈塵與劉三雖不知具體計劃,但心中卻隱隱感到城中似乎要生大事,他們不敢妄猜知縣大人的意思,只能心中默默的等待著。
俗話說這世事難料,就在眾人翹以盼之時,縣衙傳來一個訊息樊文予病了。
至於他們的知縣為何得這場病,城中百姓們的說法並不統一。
城裡老菜館的那個大火盆邊,很快再次圍了一圈人,大家一邊喝著茶,一邊津津有味的議論著眼下之事,仔細聽聽,卻是說什麼的都有。
“知縣大人這是嚇出來的病,那個叫什麼布政使的前幾日剛剛一頓訓斥關閉城門之舉,此刻樊大人估計悔的腸子都青了吧?”。
“聽說了嗎?樊知縣估計烏紗不保了,哎,真是世事難料啊,原本他是好樣的,在剿滅牛頭山與黑山的匪患時,他可從不含糊”。
眾人七嘴八舌,連日以來的緊張氣氛下,閒人們都憋壞了,現城中放鬆警惕,知縣大人又犯大病,他們終於可以繼續在茶館酒肆中開嘮了。
還有一些人則不同意上述說法“照我看啊,這樊大人如今是苦於沒有應對差事的法子,這才著急上火的,不過這城門不讓關了,只能將重點放在城外,可若是城外也沒有收穫,那才是真的烏紗不保了”。
……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唯用心用意者,加以“以實尋名”,便能做到名副其實。
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早已步入常規的百姓們再也不願來這城門口溜達,進出城門者大多是前來或前去與家人團聚,共度春節之樂。
當然,也有一些無法趕回老家的外來商客進城住店,因蠡縣的守衛鬆懈,他們就圖個清靜,在城中的客棧隨意一住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少家戶已備好年貨,穿戴新衣新帽,院祛雜物、屋祛塵,儼然一副居家過日的尋常人家、尋常之樂。
守城的劉三依舊守在那個大火盆前,表面漫不經心的與屬下說說笑笑,但那雙異常有神的眼睛,卻從未真正離開這進進出出的人影身上。
一切是那麼的祥和,那麼的尋常。
這日午後,幾張生面孔緩緩向蠡縣城門走來,他們一身粗布衣衫,背上繫著一個大大的包袱,幾人邊走邊說,舉手投足間儼然一副回家過年的普通百姓。
“快,馬上稟告樊知縣還有仲先生,就說有陌生人進城”,劉三很快嗅到其中的異味。
按照仲逸的吩咐,城門口早就安置了數名百姓裝束的差役,以便隨時差遣。
“不會吧?這些人怎麼看著都不像是倭賊”,劉三心裡泛起嘀咕,不過片刻之後他很快自嘲起來“管他呢,反正我可以交差了,最起碼他們確實是陌生面孔”。
劉三哼著小曲,臉上滿是歡喜之情,他乾脆拿出一根鐵棍使勁扒拉著火盆裡的木炭,片刻之後火星四濺,差點蹦到他的眼睛裡。
就在他準備揉揉雙眼之時,幾個身影再次向城門口走來,他刻意收住目光,心中卻是一陣驚顫“方才進去三個,這又是三個,總共六個……”。
“快去,稟告樊知縣,城中又進三個陌生人”,劉三不放心道“樊知縣重病在身,一定要告訴仲先生,六個,是六個生人……”。
劉三示意周圍的人不要亂了陣腳,他繼續扒拉著木炭,嘴裡卻微微道“兄弟們聽我說,城中要出大事了,大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誰要是慌了神,老子扒了他的皮”。
當第三批人再次走進城門時,劉三感覺自己的兩隻眼珠子根本就不夠用,此刻若是有十雙眼睛該多好。
“三、三、四,十個……”,劉三那張坑坑窪窪的臉上竟快要冒出熱汗來,他使勁吞了口吐沫,心裡卻暗暗道仲先生果真是神了。
當初,蠡縣關閉城門一月之久,鬧得沸沸揚揚,其它州縣則頂多閉門三五日。如今其它州縣城內、城外、山野、山谷聲勢浩大、大肆追捕,而蠡縣則大門敞開。加上布政使的一頓臭批,城“外緊內松”。
如今,只有這蠡縣城最“安全”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片刻之後,劉三臉上終於露出笑意,他恍然大悟,就差點要說出口來“這是關門打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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