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子曾說謀者有五重境界,而要的則是謀己在仲逸看來,作為一個幕僚,自己已經盡力,但樊文予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七品知縣,想必自有的他的過人之處。
但這些已與他無關了,自己的身世都未查清,況且以他的身份斷無趟這趟渾水的必要。
再看看樊文予他已起身端起水壺親自為兩個茶碗添水,一如既往般淡定,全無仲逸那般惆悵。
精明之人必有與眾不同之處,一樁命案也就是三言兩語的事,點到為止便是該結束這個話題的時候了。
又想起了那句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仲逸嘆口氣,二人只得隨便閒聊幾句,氣氛竟很快緩和了下來。
片刻後,樊文予摸摸腦門,而後眼前一亮他似乎想起到了另外一件事。
“差點忘了,鄒家命案已結,接下來你便著手另外一件差事”,樊文予向前湊了湊“從明日開始,你去縣裡各處走走,看看各村、各莊的風土人情、民風民俗,如糧田、水利、盜賊之類……”。
如此大的轉折?
仲逸一時竟沒有緩過神來這似乎不是他這個幕僚應該做的。
樊文予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為兄初來此地,對這裡的情況不甚瞭解,為兄這一攤子事脫不開身,你就替我到各處走走,摸清底子,縣衙中那些官吏陽奉陰違,關鍵時刻還是自家兄弟靠得住啊”。
各個村子看看?
仲逸心中頓時一陣竊喜對啊,若接了這個差事,那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回義中村了嗎?
義中村?老姑?這幾天忙於鄒家命案,竟把此等大事給忘了。
仲逸立刻來了精神自是樊文予的幕僚,他能做的事,我便能協助而為之,這有何不可?
原本還想著要為回義中村找個藉口,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師父曾叮囑此事不可聲張,如今奉知縣大人之命到各處走走,自然無人懷疑。
樊文予當然不知仲逸所想為何,去各處實地檢視這個差事由仲逸去辦確實合適,只是原本打算過段時間再安排,但看的今日他為鄒家命案之事而耿耿於懷,只能提前了。
如此便可一舉兩得。
想到這裡,樊文予補充道“你此次出行不必驚動官吏士紳,對百姓也不要提及衙門公差的身份,如此才能真正體察民情,每到一處將所見所聞一一記錄,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安全……”。
還能說什麼呢?只要能名正言順的回義中村,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何須他這般苦口婆心?
“樊兄所慮甚是,能為蠡縣的百姓做點事是愚弟的榮幸”,仲逸立刻進入辦差狀態“能否讓羅氏兄弟陪我同去?透過這幾日接觸,我現此二人頭腦靈活,辦差也很用心”。
樊文予笑道“這有何難?縣衙的人除了幾個頭頭,剩下的人你隨便挑,我馬上就交代下去。只要你我兄弟二人同心協力,定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方才鄒家命案匆匆收場?現在又大幹一番?
一股欽佩之情與百思不解之意交織在一起,仲逸覺得這茶都變味了。
說什麼呢?放手幹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看來今日之議便是恰到好處。
……
晚飯時分,仲逸提著剛買的一罈酒去找沈塵,他想著此刻這位好搭檔定還在為鄒家命案而生著悶氣,應請他喝一杯,也算是替樊縣令文予開導開導他吧,
剛進屋門,卻只覺一股酒味撲來,果不其然,沈塵此刻已經開喝,桌上胡亂的擺放著一些酒菜,他竟是獨斟獨飲看來美酒佳釀才是他最好的知己。
“兄弟,過來坐,哥比你大幾歲,以後就這麼喚你行不?,酒桌上無大小啊,莫見怪……”,沈塵竟如此豪爽。
“沈大哥見外了,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仲逸也不客氣,坐到桌前,隨手抓起一隻碗便一飲而盡。
“沈大哥,鄒家命案之事……”,仲逸放下酒杯便直奔主題。
誰知話未講完,沈塵卻擺擺手道“仲老弟,你不要說了,今晚能過來看哥,就足夠了,都在這碗裡,哥心裡什麼都清楚,這事不怪你……”。
擋住仲逸的話,沈塵自己卻道“縣衙的事複雜著呢,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就說這次吧,人證、物證都沒有,就定案了?”,說到這裡,沈塵又是滿飲一杯
原本是開導別人,結果被別人給開導了?
陪飲?這也是仲逸目前唯一能做的。
沈塵兩眼微閉,細細的品著酒味,滿意的笑道“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這人不錯,會讀書寫字,腦子也好使,能辦事,也能與我們這些粗人打成一片”。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哥一定盡力,假如還能一起辦差,都聽你安排,指哪打哪……”。
兩人談的正歡,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原來是羅氏兄弟。
“仲先生也在?頭兒,我們哥倆剛回來,現在這肚子可還空著呢”,羅勇看到桌上的酒菜便嚷嚷開了。
“倆大肘子,一盤醬肉,都歸你倆”,沈塵指了指仲逸繼續道“仲先生要去縣裡各地看看,你二人保護他的安全,若他有個什麼閃失,老子定饒不了你們”。
羅英端起一碗酒笑道“那感情好,整天待在衙門裡悶的慌,正想出去走走呢”,末了他有又補充道“放心吧,保證仲先生完好無損”。
四人一陣大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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