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在我離開之前，曾經對他做過心理治療。”白沉並沒有隱瞞，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最近的一次測試，他的心理指數已經快恢復正常了，但現在看來……”
“是會惡化嗎？”崔九善問道。
“惡化是必然的，很可能他的犯罪係數會比原來還高。”白沉做出了結論。
“為什麼那麼肯定？”崔九善的眼中閃過興味的光芒，“簡直就好像你非常瞭解西比拉系統一樣。”
“因為眼神。”白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有觀察過他撒謊時的眼神嗎？雖然只有一瞬間，可我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愧疚和罪惡感。”
“這不是人之常情嗎？”崔九善無法理解。
“對他來說，這已經非常危險了，因為他接受過我的治療。”白沉不想再把西比拉系統的判定模式重複一遍，所以他言簡意賅的說道“西比拉系統測量的是人們內心自己制定的道德標準，換言之，只要捨棄那個道德標準，西比拉就無法測量了，他沒有做到完全的捨棄，因此情況只會更糟糕。”
“……”崔九善沉默了，他就好像受到了某種強烈的震撼，他用手捂住臉，喃喃自語道“被測量的是人們內心自己制定的道德標準……”
厲害，真的是太厲害了！究竟要把西比拉系統解讀到何種程度，才能得出這麼精準又恐怖的答案？
白沉沒有去打擾崔九善，而是繼續看著電腦上的投影。龍建他們敬職的站在白沉身後，作為最堅實的牆壁，為白沉抵擋一切有可能的危險。
最終，白沉也沒有從監/視器上看到槙島的身影，估計他和狡噛的對決是在沒有監/視器的地方。
“需要派無人機阻攔公安的人嗎？”崔九善終於從剛剛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
“不用了。”白沉從沙上站起身，“我去休息一會兒，有事再叫我。”
“是的，大人。”龍建恭敬地點頭。
“還有崔九善的房間……就安排在璃華子隔壁吧，反正他們也是舊相識了。”
崔九善“……”
他覺得……白大人可能真的是有點在記恨川田那件事……
***
白沉並沒有真的去休息，而是和他手上的‘西比拉系統’做了一個短暫的交流。西比拉系統並不願意聽從白沉的命令，這些大腦們要求回到自己的同伴身邊。
白沉是和他們的統合意識交流的，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這堆大腦很麻煩。西比拉在‘神’的位置上呆的太久了，他們完全忘記了作為‘人’該如何交流。如果給白沉足夠的時間，他並不是不能說服西比拉系統，可問題就是……他的時間有限，而且他非常不喜西比拉的態度。
於是白沉直接把西比拉系統扔進了最恐怖的幻境之中，說是幻境，其實不過是他記憶的一小部分，除了極其逼真之外，血腥殘忍程度也是槓槓滴。
幻境的千年等於現實的一瞬，等白沉把西比拉系統從幻境中抽離的時候，西比拉系統已經持續不斷的遭受了上萬年的精神攻擊，他們看到自己所熟悉的社會之後，差點沒有哭出來，當然，這只是個形容。因為大腦不會哭，可西比拉系統還是用他們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喜悅之情，那就是……裝著大腦的玻璃罐中頓時多了很多的氣泡。
“還想再去看一場電影嗎？”白沉笑眯眯的看向了手中的小型西比拉系統。
【經過大家的一致投票，我們認為目前的世界確實存在侷限，幻境中的寶貴經歷，為我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資料，確保了我們進化的可能。從今以後，我們願意接受您的建議和指示。不過請您注意，這並不是受到脅迫才做出的選擇，一切都是為了人類更美好的未來。】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種說話的方式還真是令人討厭？”白沉雖然嘴上那麼說，可他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沒有，我們會把您的意見記錄在案。】
“算了，畢竟你本來就是這種存在。”可能是馬上就能達成目的了，白沉的心情還算不錯，他朝西比拉系統揚起了燦爛的笑容道“吶，構建一個人類配對系統吧？”
【人類配對系統？不明白您的意思，請給出更詳細的方案。】
“就是根據性格、年齡、職業、心理狀況等，做出最合理的伴/侶匹配。按照你的那套理論，這也是為了人類更美好的未來吧？”
【原來如此，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建議，但是我們無法理解，您從主體那裡掠奪我們，只是為了這個理由嗎？】
“不行嗎？”白沉壓低了聲線，語調溫柔到令人覺得毛骨悚然，“我和你們一樣，不論何時，都是為了人類的幸福在戰鬥啊。”
西比拉系統陷入了沉默，半晌，機械的電子音再次響了起來。
【已接受您的意見，系統構建中。】
“對了，我說的是‘人類’的配對系統，也就是說不止這個世界的人類，而是所有世界的人類，請務必不要遺漏這一點。”
【所有世界嗎？】電子聲延遲了一秒。
“沒錯，你也從幻境中看到了吧？除了這個世界以外的其他世界。”
又是短暫的沉默，似乎是西比拉系統在分析目前為止的資訊。
【我們明白了，經過計算，這樣的系統雖然可以構建，但是我們的數量不夠，不足以支撐整個系統的執行。】
“是嗎？”白沉立刻做出了決定，“那就把你們剩下的同伴也搶來吧？那樣的話，數量足夠嗎？”
【……】
西比拉系統表示……他們好像一不小心坑了自己以前的小夥伴腫麼破，現在收回剛剛那句話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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