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你有辦法在集會上認出那個妖怪嗎?”對於的場這樣的除妖師來說,要辨別出附身在人類身上的妖怪非常困難,這也是他最初請夏目幫忙的原因。
“愚蠢的問題呢~”夜鳥似乎特別不喜歡的場,他諷刺道“主人可是大妖怪中的大妖怪,任何妖怪都無法逃過主人的眼睛~怎麼可能會認不出那樣的小妖怪?而且讓主人做這種低等的事情,夜鳥我可不同意呢~”
的場皺了下眉,夏目感受到氣氛緊張了起來,剛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白沉就開口道“那你就代我去吧,夜鳥。”
什麼?!夏目差點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然後他現夜鳥和的場的表情也有點懵,白沉難道不怕這兩人,哦不對,是一人一妖打起來嗎?
的場很快就恢復了臉上的笑容,“你確定他能派上用場?我感覺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夜鳥也不甘示弱,“如果是主人的命令,我無所謂哦~不過命令只是認出那個妖怪,至於接下來做點什麼,我就不敢保證了呢~”
看吧!他就說這兩人一定會打起來!夏目覺得自己的胃又開始痛了,他的腦海中已經冒出了集會上血濺三尺的景象,好……好可怕……不能再想下去了!
貓咪老師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他用貓爪拍了一下夏目,“笨蛋,有什麼好擔心的,出了事有天狐兜著呢。”
夏目“……”
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好嗎!還有難道貓咪老師你就打算這麼當一條看戲的鹹魚了?
“面妖的能力有點意思。”白沉輕笑了起來,“你不想見識下嗎?說不定這能力將來能派上用場。”
夜鳥周身的氣氛當即就變了,臉上倒還是嬉皮笑臉,可眼神卻陰沉得可擠出墨來。
主人居然對別的妖怪的能力產生興趣~這可不行呢~既然是主人想要的東西~搶過來不就行了嗎~
“放心吧,主人,這個任務就交給我了。”夜鳥加深了唇邊的笑容,“人家保證完成任務。”
夜鳥的態度轉變之快讓夏目都緩不過神來,可惜不等他想明白,的場就打算帶夜鳥赴會了,夏目是個善良的孩子,生怕集會上鬧出什麼么蛾子,不放心地跟了上去,貓咪老師還嫌棄他多管閒事。
“笨蛋,早說出事了有天狐兜著,你操什麼心!”貓咪老師抱怨歸抱怨,但只要是夏目做的決定,他大抵還是會支援。
至於白沉,他懶得湊熱鬧,在一眾的場家小弟的伺候下,吃好喝好,就等著事情解決了。事實證明貓咪老師的判斷非常正確,有天狐坐鎮,根本不可能出什麼岔子,那妖怪剛在集會上冒頭,就被夜鳥毫不留情地給吃了,沒錯,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吃。
好在貓咪老師也吞過不少對夏目心懷不軌的妖怪,夏目對這事並沒有很強烈的排斥感,尤其夜鳥吞得還是個邪惡的妖怪,他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感慨天狐的手下真的沒有弱者。
倒是貓咪老師和的場若有所思,貓咪老師是從夜鳥吞噬的行為中感覺出了點什麼,的場則是可惜夜鳥沒有留下活口,因為他有不少想審問那麼妖怪的事情,也不知夜鳥是不是故意的。
事情解決了,白沉和夏目等人無意多留,的場沒有不知趣的挽留,只是趁白沉和夜鳥走遠的時機,又蠱惑了夏目一番。
“夏目,不要太相信妖怪了,妖怪不就是這樣的東西嗎?在人的心中投下危險且模糊的存在,人心都是怯懦的,如果說威脅人心與性命的是妖怪的話,那麼除掉他們則是除妖人的工作。”
夏目“……”
“例如天狐和惡羅王。”的場意味深長,“他們真的是值得信任的存在嗎?你有沒有想過回到那個家後生的災禍,都是因你或妖怪而起?”
的場逼近了夏目,他的聲音如同冷冽的泉水,不徐不緩,卻又咄咄逼人,“你能夠忍受得了嗎?”
“加入我們,我就能保護你。”的場握住了夏目的肩。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夏目的意志很堅定,“不管你說多少次,我都不會加入的場一族,我有我自己的生存方式。”
夏目很清楚,他的生存方式可能既不聰明,也不可靠,但卻是他一直以來所堅守的東西。他不願像的場那樣利用身邊的一切,妖怪之中有惡人和好人,人類也是一樣,他能做的僅僅只是問心無愧罷了。
這場談話,雖然是揹著白沉和夜鳥進行的,但夜鳥透過吞噬,獲得了面妖的能力,偽裝成的場家的一名除妖師,把整段對話都聽全了,至於白沉,不好意思,只要他想,整個的場家都在他的探測番外之內。
回程的路上,夏目很沉默,可能還在想的場所說的話。
“怎麼?晚上就要參加我的聚會了,這麼悶悶不樂,是不想去嗎?”白沉調侃了一句。
“不是的!”夏目立刻就驚醒了,他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當然……很樂意參加,我只是……有點混亂。”
“重要的不是別人說了什麼。”白沉難得餵了波心靈雞湯給夏目,“而是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自己的想法……夏目漸漸有些撥開迷霧了,其實白沉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就算是瞎話,也令人覺得特有說服力。
“聚會?”夜鳥對白沉的事情總是抱有十二萬分的熱情,“什麼聚會?主人怎麼沒有通知我,夜鳥好傷心。”
白沉賣了個關子,“晚上你就知道了。”
夜鳥兩眼放光,這麼神秘?真是太有意思了。
夏目聽著兩人的對話,冷汗都下來了,他怎麼總覺得讓夜鳥碰上天狐的戀人不是什麼好事呢?不過既然天狐都沒提晚上聚會的真正內容,他也就當不知道吧。
事實證明,夏目雖然是傻白甜,但唯有直覺準得出奇。
入夜,整個後山都騷/動了起來,人類所未知的另一個世界,妖影攢動,密密麻麻,如同連綿的小山丘,蔓延整個森林,到處都是妖怪的身影,新來的妖怪就連落腳的地方都沒。
“聽說了嗎?據說天狐大人要在這裡舉行婚禮,所以才來了那麼多妖怪。”
“你們聽說天狐結婚的物件是誰了嗎?”
“不是惡羅王嗎?”
旁邊的另一個小妖怪聽不下去了,打斷道“你們到底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來的?和天狐結婚的據說是一位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