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神’點了點頭道“給你當兒媳婦你可願意?”
歐陽中露一愣,他萬萬沒想到‘龍神’竟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愣了愣道“犬子的罪便是死一萬次也不算多。”
‘龍神’淡淡笑了笑道“沒那麼嚴重,有老爺子的先例,我豈能厚此薄彼?”
歐陽中露道“不敢與老爺子相比。”
‘龍神’道“你只說這門婚事願意或不願意,其他的事無需理會。”
歐陽中露衣袖顫了顫,一張滿是滄桑的臉上多了一絲欣慰之色,空洞而沒有色彩的眼中竟有淚水在打轉,他狠狠地,結結實實地在地下磕了一個響頭,道“但憑幫主做主。”
‘龍神’一笑道“看來是閒不下了,明天一早我替你去提親,幽帆那我們晚一些再去。”
歐陽中露再次叩頭道“幫主的好意中露領受,他犯了幫規害死熾日,冰月等兄弟,害得幽帆差點喪命死有餘辜......我......”他說到個我字卻卡住了,沒能再說下去。
‘龍神’道“若要依照幫規處置又何必叫你去查?何況向妻兒家人吐露幫中秘密雖也是重罪尚不至死,這麼做並不違反幫規。”
“幫主!”歐陽中露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龍神’嘆了一口氣道“你我兄弟多年肝膽相照,‘六龍幫’能有今日更有你的功勞,我已無子於公於私我不能讓你也絕了後,何況處置了他也救不回死去的兄弟。”
歐陽中露無言,只有再度叩頭。
“起來坐吧,光顧著說話,這壺茶可泡壞了。”‘龍神’笑道。
歐陽中露這才起身坐在‘龍神’對面,‘龍神’重新洗了杯子斟上茶,不再一言只是在深夜中靜坐飲茶,歐陽中露陪著‘龍神’一杯一杯喝著。
清晨,無風。紅日初升,陽光清澈灑滿大地,多了一分明亮也顯得京城的冬天更加乾冷。街邊的早店鋪早已開了門,有的點起爐子架起油鍋炸著油條,有的在店門前煮一鍋茶葉蛋有的則是架一口大鍋煮著一碗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各家各店坐著轎伕,車伕,苦力,貨郎等各式各樣的窮苦百姓,店鋪都比較小,往往三五個人便坐滿了一屋,於是有的人便坐在外邊的長條板凳上懂得瑟瑟抖等著這一口吃的,店主們猶嫌人少高聲吆喝著買賣。
一箇中年人自街邊走來,與店家們的忙碌和客人們凍得縮成一團的模樣不同,中年人穿的頗為單薄卻是半點不畏嚴寒,面帶著笑容閒庭信步氣定神閒般走來,不時與周邊店家們打著招呼。
“龍幫主早,現炸的餜子又香又脆龍幫主來兩根兒?”賣油條的老頭看到中年人吆喝著道,那中年人正是‘龍神’。
“李叔生意興隆,今兒先不吃了。”‘龍神’笑道。
“李老頭,大清早的誰吃那麼油膩的東西?這天寒地凍的吃碗熱乎的面可有多好,龍幫主,來,嬸兒請你吃碗羊肉面驅驅寒氣。”賣面的大嬸向‘龍神’熱情招呼道。
“多謝張嬸,改天定當嚐嚐張嬸的手藝。”‘龍神’抱拳笑道。
“小龍,晚上過來殺兩把,昨兒個我剛買了上好的高碎可香著呢,我沒捨得喝完就等你來嚐嚐。”生意頗為冷清賣豆汁兒的老頭看到‘龍神’老遠便喊道。
“老趙頭,人家龍幫主自己就是開茶莊的什麼好茶沒有?會稀罕你的茶葉末子?你還是好好做你的豆汁兒吧。”一家包子鋪掌櫃笑道。
趙老頭也覺得失言,頗有些不好意思,‘龍神’卻不以為意笑道“趙叔棋下得好,泡茶的手藝更好,我那些茶葉怎麼泡也不及趙叔泡出來的香,今晚又少不了麻煩趙叔了。”
趙老頭大喜道“哪兒的話,我老伴去得早三個兒子也都死在了‘金騎’手中,如今天天進進出出的就我老漢一個人,你要不嫌清苦常住我家才好。”
‘龍神’笑道“那以後我要多叨擾趙叔了。”
“好,好,晚上早點來,叔給你烙餅吃。”
“一定一定。”‘龍神’笑著跟各家店主,客人們打著招呼漸漸走過了長街來到另一條街道,轉過街道與之相接的是一條並不算寬闊卻異常繁華的街道,街道不長,兩旁樓宇林立,一座座張燈掛彩,雕琢屋簷彩繪門簾連匾額上的字都極為考究,一層層輕幔遮掩,珠簾半卷戶牖微開每一戶中都透出正在忙碌洗漱的妙齡女子,隔著窗戶偶爾能在幾間房屋中看到幾縷若隱若現的春光,一陣陣脂粉的香氣佈滿了整條街,這番景象在冬天清冷的早晨倒給京城添了幾分暖氣。再往裡走,幾處樓院越高大,更加講究,環境更為幽靜,樓外的裝點也不再那般露骨,反倒多了幾分收斂的氣息,‘龍神’負手而行在一處規模最大裝點古樸雅緻最為考究的樓群之間停了下來,然後選準正門邁步進入,那門頭上掛著的一塊匾上正寫著‘棲鳳樓’三個大字。
喜歡江山易手請大家收藏江山易手本站更新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