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紀綱還活著的時候,也根本沒將他當成一回事。
不然,當年紀綱為冷溶月選的要嫁之人,也不會只有朱高熾和漢、趙二王。
按輩分來算,朱瞻基與殤沫同輩,在年齡上都大不了冷溶月幾歲,朱瞻基也應是與冷溶月相配的最佳人選,但,當年紀綱卻連提都未提。
直到今時今日,冷溶月才赫然覺,原來在這個世上早就將一切給看明白的人,竟是自己已死去的義父紀綱…
——朱棣不會殺自己的皇子,就算他再想殺也要去顧忌自己曾對建文帝做過的惡行,殺侄子奪皇位也就算了,難道還要殺兒子不成?
——朱高熾不具備繼承皇位的條件,即使真的繼位了,以他的性格也絕不會殺掉漢王和趙王這兩個弟弟。
——也就是說,在紀綱看來,冷溶月無論嫁給朱高熾,還是漢、趙二王,都有機會成為未來的皇后,就算做不成皇后,也不會落個身死的下場。
——但,若是冷溶月嫁給朱瞻基就不一定了,這場賭局的勝算實在太小,只要朱高熾失勢,漢、趙二王也是絕不會給朱瞻基任何機會和希望的。
很多事,一旦看清了、看明白了,其實更多人還是會去做出最穩妥的選擇,只要對自己有利無害即可。
然,人算不如天算,紀綱大概絕不會想到,原本他只想讓冷溶月賭一個皇后的位子,現下,冷溶月卻成了唯一能夠決定整個時局的關鍵之人。
眼前的石板路,倒映這斑斑燭光,這燭光來自懸掛在兩側的宮燈,卻也掩蓋了夏蟲低語,林木之幽。
燭光的靜,是一種暖心的靜。
石板如玉,光斑延綿,彷彿起上一段舞,哪怕在傾身間抬腿展臂,都能被印刻下來,成為永恆。
冷溶月並沒有起舞,反倒逐漸呆滯了眸光,整個人如魔怔了一般,死盯向了一處。
那是一處沒有光斑的地方,灑落在石板路上的光斑本已成列,此刻,光斑竟從中斷了一節,被一道黑影打破了排好的序列。
樹影尚未朝此方斜垂,草高也缺了點長度,拋開草木花枝,也就只剩下人影了。
“你很怕見我?”
冷溶月低沉一語,又莞爾一笑,“我可以確定你不是來殺我的,若要殺我,你也早該出手了。你也應該很清楚,越早出手,就越能有靠近我的機會。”
兩語過後,人影不動,無聲。
“我想我該走了,這裡並不是我可以長待的地方。哪怕長待一刻,外面就會多出一刻的變動。”她繼續緩聲道“你既是這宮牆內的人,就一定也很清楚外面的北伐大軍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安分,不安分的人,也往往是需要另有人去看著的。”
“你…你都知道了?”石板路上的人影突然晃動,一人也走了出來,“你可以告訴我,你的想法嗎?”
“什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冷溶月赫然一怔,“你是皇太孫…”
她又很快地定神道“即便你是朱瞻基,也要說清楚你想要知曉我對哪件事或是哪個人的想法吧?”
“我知道你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面對你這樣的女人我也只能坦誠相待,”朱瞻基,說,“父皇,他就是這樣...他真的沒想到此生還會有繼承皇位的機會,只要你肯幫父皇,眼下就算三叔身在京師,也阻擋不了父皇登基,所以,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喜歡仗劍皇子闖天涯請大家收藏仗劍皇子闖天涯本站更新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