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起綿綿草絮,天地間突有龍吟虎嘯乍響。
飛絮分三層白草芽、綠草身、灰草根,遮了碧空,掩了烈陽,成了漫天飛雪,再無他物。
倒立的身姿,伴隨著劍鳴在劍尖觸地之刻,翻起疊疊塵土。
黃土如黃沙,卻比黃沙更加細膩。
輕柔如煙,猶如泛起了一層薄霧。
四方薄霧又如浪湧般層層翻滾,聚向正中形成氣旋,直衝雲霄。
剎那間閃掠的劍光,已比星寒,卻又遠勝了星光。
待到薄霧散去,立身扇動著手掌的殤沫已然喘不過氣來,他好似仍沉寂在選‘二’,還是選‘十’的命題上,但,現在已無需答案了。
就在剛剛,四柄‘天劍’驟然降下,將六名黑衣人困在了四方陣中,四方陣的陣眼分別是一把‘天劍’,每一柄‘天劍’皆由一位仙氣飄飄的女子持於手中,各個秀飛揚,衣袂如薄雲,旋身如鶴舞,靈動如燕雀。
四女一出手便是殺招,即便六名黑衣人使出了渾身解數,連出三十支致命利箭,也難抵她們的冷厲劍氣。
四起的颶風改變了利箭的方向,四道劍氣劃斷了鋒利無比的箭頭,箭頭已無光,凌亂墜落,埋入塵中。
劍氣沒有隨箭頭一同暗淡,反倒直衝千里,千里空寂。
殤沫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只覺鼻腔內滿是塵土,極不舒適。
他似已嫌棄起了自己,任誰滿身都是無法清除的汙漬時,都絕不會再笑。
“你剛剛不還笑得很愉悅嗎?怎麼見到我們四姐妹,就不笑了呢?”
“可能是少主見到我們後,已興奮得笑不出了吧…”
“不像,少主既不像興奮中的狀態,也不像是在忍笑…”
“莫非,少主不但不想見到我們四姐妹,還要殺掉我們四姐妹?那我們是不是該做出些怕怕的動作來呢...”
殤沫不禁朝四位女子翻了個白眼,“我的確想要殺掉你們…如果你們不是梅蘭竹菊的話,我也早就拔出‘蒼瓊劍’了。”
他忽又嘆了口氣,“怎奈,怎奈…我是一個從小就被身邊侍從欺負慣了的少門主,且我這個少門主啊...還對身邊的四位侍從毫無辦法,也只能活該忍受了。”
“看來,我們的少主已完全開竅了,終是明白被女人欺負其實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被女子欺負,總比被女子嫌棄得好。女子喜歡親近一個男子時,也通常會以戲弄的方式去靠近那個男子...”
竹琬婷極快地拍了拍菊若雨和蘭雨晴的肩頭,笑靨道“你們兩個大概是忘了,如今我們的少主已有了兩位娘子,怎會不懂這些呢?又何須你們兩人來點撥...”
菊若雨,隨聲盈笑道“也是也是,只是不知少主對我們四姐妹有沒有迎娶的想法?倘若少主真能迎娶我們,那我們四姐妹也就能終身保護少主了。”
殤沫突得哽咽起來,就彷彿咽喉中有一根魚刺,摳也摳不出,咽也咽不下,只得連連搖手,連連後退。
蘭雨晴,立即道“怎麼,少主這是想逃嗎?可,少主從小到大都沒有我們四姐妹跑得快,所以...少主啊...你還是好好想想要不要迎娶我們吧...”
隨後,四女子皆暢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