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晝夜溫差極大的草原,遭逢連日降雨,不但糧草已黴,人更會生病。
明軍已接連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鬥志渙散,全無了戰力。
更糟糕的是,大批輜重車輛因雨天難行的緣故,而落在大軍之後。
——或許,他要做之事,本就是逆天而行,老天給些懲罰倒也應該。
他只能去這樣想,卻又越想掩蓋此次北伐的真實目的。
因為,一旦有人知曉,他只是想借助北伐去往榆木川,且還只是要去尋找一個人的屍體的話,那他將無顏面對所有人。
索性,在他一聲令下,明軍繼續向答蘭納木兒河進。
在這期間,殤沫已成功混入了明軍隊伍中,隨金忠所率領的先鋒軍先後搜尋了多片地域,只求再尋到阿魯臺部的蹤跡。
“剛得到訊息,寧陽侯陳懋已在金沙濼地區搜尋到了幾匹蒙古馬,並將此事上報給了聖上。”
一邊緊握韁繩,一邊凝向前方的殤沫,並沒有側臉去看同在馬上的金忠,反倒淡淡一笑,道“看來,陳懋已沉不住氣了。”
金忠蹬直了馬蹬,躍身下馬間鬆了韁繩,他那匹座下馬又慢慢地向前了幾步,終是低頭吃起草來。
寒風吹拂著他的甲冑,甲冑在顫動,似已塞滿了空氣,看起來更加飽滿、立體。
同時在躁動的,還有他甲冑內的紅錦衣,領口與衣角已在蕩揚,大有脫離身體,隨風直竄九霄之勢。
“陳懋想快些找到阿魯臺的行蹤,也是無錯的。畢竟,大軍在草原上多一日,就會多一日危險,亦會多一日消耗。”他側望了一眼折返回頭的殤沫,“聖上已下旨,若遇到阿魯臺部的騎兵,先以神機銃炮拒之,再以長弓、勁弩殺之。”
坐在馬上的殤沫,不禁歪了一下脖子,譏道“又是神機銃炮,又是長弓、勁弩的,想想那陣勢別說是阿魯臺的騎兵,就算是數也數不盡的狼群也休想靠近明軍一步。只不過,我若是阿魯臺就絕不是前來送死。”
金忠,緩嘆道“是啊,阿魯臺既有心避戰,又怎會在此時出現呢…只要,他不戰,我軍的糧草終有耗盡之時,到時也只能班師回朝了。”
殤沫,突然道“我覺得朱棣也不想戰。”
金忠赫然一怔,呆目看向殤沫,“你何出此言?”
殤沫,回道“朱棣若想戰,至少要先分出兵力進行搜尋,然後,再聯合瓦剌對阿魯臺進行合圍。試問,在這種攻勢下,阿魯臺可還有喘息的機會?”
金忠,厲聲道“瓦剌狼子野心,近幾年比韃靼更甚,聖上又怎會與其聯合?”
殤沫,笑道“可,朱棣也沒有轉向攻打瓦剌啊…”
“為君之道,重在制衡。韃靼強,而扶持瓦剌;如今,瓦剌強,朱棣也定然不會對阿魯臺趕盡殺絕。因為,他要防止一家獨大,絕不會再讓瓦剌成為大明的威脅。”他接著說,“你應該知道此次明軍的軍力,只要朱棣一聲令下,將鋒芒轉向瓦剌,即使瓦剌不滅,也會被瓦解得七零八散。”
金忠,沉吟道“你是說,聖上在做戲給瓦剌看?”
殤沫,道“神機銃炮應是我們大明最有殺傷力的武器,想要對付阿魯臺的騎兵也根本用不到這樣的武器。說直白一些,就是想借助圍擊阿魯臺的契機,像瓦剌展示下軍力。”
金忠,沉思道“既然如此,何不早早班師回朝?”
殤沫,冷笑道“如果是朱棣有意拖延呢?”
“若我沒猜錯的話,朱棣的潛龍衛已暗自前往了榆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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