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轉的國家興衰之事,竟完全掌握在了老漁翁與花面王,兩人手中。
沒人見過這兩人,也正是因為沒有見過,才更讓人覺得疑點重重。
然,更讓殤沫與柳韻錦感到疑惑的是,已被王景弘下令放走的那兩名鬼祟之人,在登上岸邊船舟後,竟又折返了回來。
他們先是看了看遠處的殤沫與柳韻錦,隨後便緊緊凝視著王景弘,跨步走來…
他們要做什麼?
既然,已被放走,又為何不走呢?
他們已越走越近,就連喘息聲也越來越緊湊了起來…
…
整齊的步伐聲再次響起,這從遠到近驟雨般的聲勢,也意味著當今縱橫海域之上的最有權勢之人就要來了。
殤沫沒有再次開口,他已被身後的景象給完全震撼住了。
這世上,任憑哪個國度的軍隊,能在閒散的碎步間,行出如此磅礴之勢來呢?
唯,大明朝的軍隊。
或許,唯鄭和所率領的軍隊…
突然,剛走到王景弘身前的兩名鬼祟之人出了一聲沉吟,在這沉吟間,鮮血已順著嘴角而下,片刻間便有一人赫然倒地。
這絕沒有半點猶豫的了結,死前最後出的低聲自語,也自然不是掙扎慘叫,而是堅決的命令。
一人在命令另一人,自絕。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既然,在被放走的情況下,折返了回來;又在完全靠近王景弘的情況下,選擇了自絕。
這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只因他們看到鄭和的到來?
然,自絕的命令,卻沒有得到完全執行,只因另一鬼祟之人不但沒有同樣死去,還面目猙獰地抱頭蹲了下去。
他蹲得很沉,已蹲得不能再低,他的身旁正是已死去的同伴,他連連怒吼,嘶聲痛哭,情緒已然失控。
他在怕,他在怕著死亡。
沒有人不懼怕死亡,特別是當人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
‘飛魚服’嶄新依舊,青秀的飛魚圖樣亦沒有消散威嚴,但卻已被染了血,鮮紅的血。
“你為什麼不自盡?”王景弘探身觸了觸已死之人的鼻下,自若地側目向早已全身顫抖的另一鬼祟之人,道“難道,你牙縫中沒有夾著含有劇毒的紙包嗎?”
“夾了…我們每一個人都夾了…”他逐漸恢復了平靜,垂頭抽泣著身子,儘管用盡著全力,但出之聲卻也顫到了極致,“正因為我齒間有毒包,所以我更能體會到死前的痛苦。”
王景弘緩緩直起身子,輕拍著他的肩頭,緩眸移向遠處的海岸線,“你的同伴沒必要死,你也沒必要死,只因你們知道的,我們都知道;還有,就算你們登了這海岸,也絕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來。”
“不過,”王景弘突得一陣嘆息,轉身背對而走,“你可是我大明朝的錦衣衛,你不但沒有執行同伴的指令,且還在面對死亡之時,拋下了你唯一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