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沫從未想到,這世間竟還有一處地方,比“繡芙蓉”還要多彩絢爛。
濃烈繁華間,流動著多彩裙縷;鋪錦列繡間,滿是錯彩鏤金。
在沒有進入‘極樂閣’之前,人們絕想不到裡面的奢靡。
它呈現在外的,只是一座三層高的房子,看起來更像是一間客棧。
而,這樣的客棧,在整個宣府也是可以找到三、四處的。
沒有氣勢恢宏的裝飾,也沒有紅綢綵帶的懸掛,甚至,有個別牆體還湖著皺巴巴的泥土。
深黃色的泥土,歷經滄桑,洗盡風雨,早已與其融為一體。
正如,門前的那塊牌匾一樣,本就參差不齊的木板上有多處裂紋,猶如枯木。
‘極樂閣’三個字,恰恰也就寫在這樣的木板上。
單看表面,實在沒什麼可吸引人的。
可,使得殤沫詫異的是,他在剛到此時,就看到有三五人在門前跪拜。
這三五人沒有華麗的衣裝,也絕不是一副窮酸樣,像是本地人,卻也不完全是本地人的裝扮。
這種情形,大致可以想到的結果,也只能是宣府北臨沙漠,荒涼貧瘠,常有難民盤踞。或許,‘極樂閣’多行施粥救人之舉,所以,受到百姓拜崇。
然,再一看閣前站著的兩位彪形大漢,倒也不像是什麼好人家的手下。
隨後,進入‘極樂閣’中的客人,表現出的舉動,也讓殤沫完全推翻了‘極樂閣’曾有施恩行善之舉。
想要入閣,不但需要憑藉手持的令牌,還需要經過仔細的盤問。
在面對門前的彪形大漢時,客人所表現出的態度也各有不同。
其中一人,始終趾高氣揚,甚是無禮,從上到下也透著冷漠。
第二人,始終憨笑,點頭哈腰,不管閣前的那兩名彪形大漢對他多麼得不屑一顧,他都不忘殷情款款,還時不時拂去著彪形大漢肩頭的灰塵。
第三人,應該是一個老實人,全程繃著臉,毫無氣勢可言,甚至,在一彪形大漢抬手間,都能將他嚇得退上幾步。
他手中也有著某種令牌,卻還是使了銀子,才唯唯諾諾地走了進去。
想來,一個進門需要令牌,且需要銀兩的地方,多半也不會做什麼善事,還極有可能經營著不可見光的買賣。
不過,殤沫、柳韻錦與謝清瀾三人,倒也沒在‘極樂閣’門外待太久。
這也就不得不說起,三人在張彪莊院中,後續生的故事了。
最後,他們的確進了內屋,裡面也的確有很多姑娘,且還是各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可能也正是有這些姑娘在,張彪才在一開始時,並沒有對柳韻錦生出什麼邪念。
他也只是想盡快解決掉殤沫和柳韻錦,畢竟,內屋還藏著眾多紅粉佳人。
可,他沒曾想到的是,柳韻錦在面對殤沫生死存亡之刻,言出了願意下嫁的話。
這才使他色心大起,覺得直接殺掉柳韻錦實在是太可惜。
為了讓柳韻錦心甘情願得就範,也便有了後來的周旋。
周旋間,也為謝清瀾的趕來,贏取到了時間。
然,殤沫三人將內屋的眾女子放出後,她們並沒有選擇各自歸家。
事實上,她們也早已無家可歸。
她們無家可歸的原因,倒不是因為戰亂與饑荒,只為“世俗眼光”。
——女輕男重,本已是世俗無奈,再加上自家女兒被抓走,送到了‘極樂閣’那種地方,就算是歸家,也難逃眾人閒言,孤寡終身。
在這些女子中,雖混雜著新來之人,但,大多數也已在‘極樂閣’中待過。
對於‘極樂閣’中的生活,她們不僅輕車熟路,還有了依賴。
本就是女子的她們,深知世道不公,女人很難獨活的道理。
所以,就算她們被救下,也只能重回‘極樂閣’,再做打算。
她們的出現,也給殤沫三人帶來了方便。
有她們帶領著,使得殤沫三人順理成章地進入了‘極樂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