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樓客逐漸凝目,一幅龍鳳呈祥的畫卷在柳若錦的手中緩緩展開著。
這並不是一幅簡單得畫卷,而是一幅錦繡。
可,這又絕非只是一幅錦繡,上面的每一根線都是價值連城的金葉金線。
秦樓客拱手拜謝,並伸手去接,沒曾想,柳若錦又不禁緩聲道“這幅龍鳳呈祥圖啊,在我初登“天嵐觀微閣”時,便就一眼相中了,本打算要將它留給韻…”
她如觸電般定神,童孔也在瞬間收縮,似有似無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柳韻錦,話鋒一轉,接著澹笑著,“孩子,你能喜歡就好...你能喜歡就好...”
——誰不想將最美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女兒呢?更何況,她遞送的這幅龍鳳呈祥圖更有著一種圓滿姻緣的寓意…
——這些年,她與郭明軒已在江湖中為柳韻錦物色了上百位青年才俊,其中有武林中的後起之秀,有書香世家的公子,更有武林翹楚的子嗣,怎奈柳韻錦都不曾正眼看過。
——透過這種種件件的事兒,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曾經的她又何嘗不是和她的女兒一樣倔,一樣死心眼呢?可能,這大概就是女人吧…
隨著秦樓客的再次拜謝,她也將眸子移向了身後的郭明軒,郭明軒已從她身後繞過雙臂,握緊了她那冰冷的手。
面對著兩個女兒要爭同一個男子的結局,郭明軒是無奈的,也是半點忙、半點主意都拿不出的,因為,女兒要爭的男子,正是他的關門弟子殤沫。
就眼下而言,縱使他已在撫平著柳若錦的心緒,也及時地給到了安慰。可,他的女兒柳韻錦又有誰來安慰呢?
此刻,倘若他再直接走向柳韻錦,只會讓他的女兒更加難堪,更加無地自容。
這本不是一件令人羞恥的事情,怎奈女子通常都是極其敏感的。
在極度敏感下,所有再正常不過的情感與處境,都會成為一種羞辱,也會造成損心傷體的嚴重後果。
漸垂眉眼的柳韻錦,已然緊繃起了嘴,她方才好不容易展現出的那點“落落大方”與“若無其事”,也在瞬間蕩然無存。
她不但全身滲著冷汗,且拉著汐兒的那隻手也在無助地顫抖著…
她已不知如何去收場,只因她的母親提到了她名字中的一個字眼,她便就成了最不該出現在故府的那個人。
而,她的出現,卻是郭明軒夫婦刻意為之的——事情總要找到突破口與轉折點,秦樓客與初涵影大婚便就是一個突破口和轉折點,至少,她能與殤沫相見…
“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暮雲煙,看出了氛圍中的尷尬,他聲音洪亮,氣勢磅礴地跪了下來,右臂也環繞在胸前,“屬下暮雲煙,拜見尊上!”
郭明軒遲疑了片刻,突得大笑了起來,他一邊扶起暮雲煙,一邊說道“雲煙啊,看來你也是高興過頭了,元朝王室早就不復存在了,你怎麼還行著他們的大禮呢?”
暮雲煙仰天狂笑,又不禁搖頭,“是雲煙太慌忙了...是雲煙太慌忙了…難得見到尊上一次,雲煙都有些不知所以然了...呵呵呵…”
郭明軒拉著暮雲煙的手,一邊朝桌桉前走著,一邊左手向前展開著,“來,雲煙。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好!尊上!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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