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凌厲的眸光閃過...
這眸光不針對一人,卻針對著兩個人。
在這江湖之上,倘若有人可以同時對峙郭明軒與柳若錦的話,那便唯有一人。
此人,沒有絕頂的武功,亦沒有滔天的權勢。
不僅如此,他還曾是郭明軒與柳若錦最痛恨之人。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今卻不得不使郭明軒與柳若錦忌憚上三分。
或許,這世間的因緣際遇便是如此,永遠無法預料到另一個人將成為自己的誰誰誰,也永遠不知道另一人最終會扮演怎樣的角色。
——他就是蕭未遇。
他同殤沫躍上船板的那一刻,便就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他,卻只將眸光留給了柳若錦...
“你才是真的...”他莫名其妙地開了口,面無表情地開了口,“你才是我的師妹...”
“這麼多年來,你還好嗎?”柳若錦的回覆,引下了他的眼淚,他已太久沒有聽到這熟悉聲音了,如天降甘露,如枯木逢春。
這聲音,碰撞著他的腦海,挖尋著他隱藏已久的依戀,終與回憶相融交匯,無法自持。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信念,也只有他自己明白,這聲音,便是他置身於暗無天日的地牢中的全部力量,因為他相信,還會相見...
‘還會相見。’多麼簡單明瞭的言語,卻又是那般的刻骨銘心,無法忘卻。
——只有再相見,才能彌補,彌補全部缺憾,匯成完整人生。
這也相當於是一種救贖與歸途,不圓滿之事,總想要去做圓滿;做錯的事,總想要去救贖。
——不為其他,只為他自己,只為告慰他獨有的靈魂。
——歸宿...他已找到了歸宿的——活生生的,如昔年一樣絕美的歸宿...
“沒有你,我怎麼會過得好呢?”他緩緩移目,依舊是面無表情,眸光卻直直地定在了郭明軒的身上,“今年今日,你喜歡的人,仍是他,對嗎?”
他看向的是郭明軒,他嘴中的“他”自然也是指郭明軒。
然,柳若錦卻已無聲,她無法回答他這一問,正如她還不知曉如何面對如今的郭明軒那般。
“不回答...不回答...”蕭未遇喃喃碎語,“那就是預設了...預設了...”
他開始晃著腦袋,整個身子也如抽筋一般,左右散步,手足散亂。
“師哥,我早已和明軒成婚了...如今,我和他的女兒就站在我們的身旁...”柳若錦緊鎖眉宇,倍感無力,“師哥,忘了吧...”
“你和他的女兒...你和他的女兒....我認得她...我認得她...我以為她就是你...我居然認錯了...認錯了...”蕭未遇雙掌抵著兩側的太陽穴,癲狂且無措,“忘了...忘了...忘了的話,我還活著幹嘛...還活著幹嘛...”
突然,他倒了下,被殤沫扶著身子輕輕地倒了下。
“沒事,我只是點了他的昏睡穴,”殤沫跨前兩步,對著郭明軒拱手一揖,“師父,我不知溶月生了何事,在來的路上,她突然決定不過來了...”
郭明軒,急促道“可知具體位置?”
殤沫搖了搖頭,“不知,當時是在一片稀疏的林木中分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