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無力、悔恨、絕口不道,隨之她緊縮的身子,更似冰刺入骨,凝結成霜。
“殤沫,你回來了?”
烙入骨髓的聲音,已從少年的背後出,這是他夜夜常念之音,亦是他千百輾轉之聲。
可,如今這聲音,卻好似成了拷問,成了討賬...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少年轉身垂目,不敢凝望,“事實證明,我什麼都沒有做好,見不到我想見的人,護不了我想護的命,更勝任不了這‘滅影門’門主之位...”
——他是少年,也是殤沫,更是現任‘滅影門’的門主。
——雖說,‘滅影門’門主之位是冷溶月強塞給他的,但,他在真正將要面對冷溶月之刻,卻也從心頭湧上了萬般愧疚,與千般自責。
“我....”殤沫欲言又止,只感肩頭一觸,一張嫩白纖細的手掌已然拍在了他的肩頭。
沒有安慰,亦沒有責怪,他空寂的腦海,死寂的感知中,只聽得冷溶月柔聲一語,“跟我來~”
他不知道她要將自己帶到何處,也不知道將要生什麼樣的事,只是一路跟隨,寸步不離。
——對於一個他可以完全去信任的人,要去哪裡,會遇到何事,也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永遠是她在就好,能陪著她便已足夠。
跨過門檻,進了庭院,又入小院,湧鼻花香。
冷溶月要他來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那‘海棠如舊閣’。
故府風光依在,海棠如舊,閣樓靜立。
這裡,有著太多人的回憶,也有著太多人的過往。
所謂的宿命感,大概就是把前人的回憶與過往,都巧合的嵌入了現下的兩個人身上。
這兩個人也自是與那些前人有些關聯的,無論是冷溶月,還是殤沫。
此刻,兩人已進入了‘海棠如舊閣’內,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也在生著變化。
“葉還是如何死的?這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可想來想去都只有一種答案,”殤沫緩凝冷溶月,眸光柔情且流動,“那便是楚姍姍,也唯有楚姍姍...”
“這世上,事與願違的人生還少嗎?”冷溶月緩步前移,坐下身子,“無論葉離顏為何會死去,都已不再重要了...”
突然,她抬起眼眸,看向殤沫,“你想過沒有,為什麼這世上會有那麼多的不幸與辜負?這中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難道,真的是心意難測嗎?難道,真的是臉面大於一切嗎?難道,真的只是後知後覺嗎?”
她淡笑搖頭,接著喃喃著,“不,都不是,只是很多時候,人都太懂得尊嚴的可貴;太去遵守那些擺爛的規矩;放大了複雜,也過於去隱藏真實感情了...”
殤沫的眸光已呆滯,他不僅無法回應,還對冷溶月驟然起伏下的語言,有些不知所措。
事實上,他早已不能自持了,面對著冷溶月那炙熱、急促、渴望,幾乎快要留下眼淚的雙眸,他已然被俘獲,整顆心亦在顫動著...
過了良久,悄然定神的殤沫,才在一旁也坐了下,“我找到他了,卻被阻在了一間佛堂外,無論我如何哀求,只換來了他的一句‘勸離’...”
冷溶月眉頭緩皺,“他?”
“是的,你應該猜到了,他就是我的父皇,”殤沫,說,“往日的苦尋,終是在見到武當嫡仙張三丰後,得到了答案...”
“只是這答案,是那般的蒼白無力...這種無力,也使得一直苦尋的答案,失去了全部的意義,”他頓了頓,接著說“至少,在無答案前,我還充滿著鬥志,有著充足的勇氣,可,在知曉答案後,一切都已變得黯然無光了起來...”
“很多時候,有結果,不如無結果,一些事一旦有了結果,不僅不能為你帶來前途的光明,反而會給你帶來絕對的否定...”他繼續道“這否定,也不單單是對整個人的不認可,亦是一種毀滅,毀滅著之前的所有努力,也毀滅著深藏在心中的所有堅毅...”
“可,這便是事實,不是嗎?”冷溶月,說,“我們不能改變事實,更不能否定事實,亦沒有理由去讓另一人變動選擇與心意...”
“是啊,這便是事實...”殤沫緩嘆著,“可,面對這樣的事實,我又該如何去做?又該如何去抉擇呢?當,之前的所有努力與付出都成了一場徒勞時,我又該何去何從呢...”
“為什麼要去想何去何從之事呢?”冷溶月站起身來,靠上殤沫,“無論怎樣的何去何從,都會有變動,也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定數,所以,從心便好...”
“從心便好...”殤沫反覆喃喃,“人生之事,從心便好...”
“經過葉還與楚姍姍的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很多,這世間沒有所謂的是對、是錯,也沒有所謂的世俗繁說,只有願不願從心,肯不肯去做...”冷溶月已褪去著衣衫,眸光中亦閃爍著從未有過的自信與慾望,“所以,這便是我當下想要去做的事...”
殤沫已痴,面對著朝思暮想之人的胴體,他全然成了木偶,只能“任人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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