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是模糊的。
至少,在棵棵蒼天古樹下,任誰都是無法看清,這人影到底是誰的。
這人影,並沒有多餘的動作,而是直接向蛇王嵐桑攻去。
嵐桑在漆夜中,再一次狂嘯,捲動起颶風土浪,向那人影,出著陣陣嘶鳴。
只見,嵐桑的蛇頭,次次被那人影擊退,又次次迎上。
盤踞在‘天嵐觀微閣’之上的蛇身,也在片刻間掉落。
本是月下的銀色軀身,在掉落在地的那一刻,也變成了恐怖的怪物。
比夜還要黑,比河流還要連綿不絕的蛇身,在閣前湧動著。
蛇尾每每甩出一次,便有幾十棵林木倒下。
伴隨著幾十棵林木倒下後,蕩起的狂風,6續將更遠的林木折斷、枯竭。
枯竭的是葉子,也是眼前唯有的深綠色。
終於,蛇身再次清晰,再次變成了銀色,那人影彷彿也亮了,卻依然掩蓋不住身覆著的黑色長袍...
“故遺名...”
站在一旁,蒼天古樹之巔的殤沫,確定下了那人影的身份。
可,他也萬萬不曾想到,故遺名會在這深夜中,前來造訪。
——他是來見師父的嗎?
殤沫不禁去想,事實卻也在糾正著他這一想法...
因為,故遺名並沒有利用空隙,直竄入‘天嵐觀微閣’中。
以故遺名的功力,他在每一次擊退嵐桑後,都是有足夠的時間,飛入閣內的。
他彷彿更像是為了嵐桑而來。
並,已躍到了嵐桑的頭頂,下壓著身子,持掌凝氣,重重地擊打在了嵐桑的腦殼上。
嵐桑連連出著痛苦的沉吟,如鯨落一般,整條身子瞬間砸在了地面上。
這一刻,‘天嵐觀微閣’好似在晃動,周圍的山體也好似在晃動,所有的蒼天古樹赫然間炸裂,地裂山搖。
但,故遺名並沒有收手,就算在完全制服住嵐桑的情況下,他還在不斷的下壓著掌力,好似在用力吸著什麼。
——難道,他要吸走嵐桑的所有精元嗎?
已被震落在地的殤沫,立即躍起,掌臂迎去。
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嵐桑死去。
嵐桑只是一條蛇,更是人們一向所看不起的畜生。
一條蛇的死去,並不是做了什麼惡事,而是想要守護下自己的“朋友”。
——這條蛇,有錯嗎?
——這條蛇,真的該死嗎?
——生而為蛇,就該被人類去踐踏,去輕賤嗎?
萬物生靈皆平等,殤沫始終堅信這一點。
於是,他看著眼前正在生的事,已開始憤怒,連帶著憤怒,他也出了陣陣憤吼...
他的身子,在‘御火真經’的驅動下,燃起著火焰,只要他將這火焰擊出,或許也便就能救下嵐桑。
他是這樣想的,也正在這樣做著。
可,就在這時,‘天嵐觀微閣’內突然竄出了一道霸道且凌厲的劍光。
劍光勢不可擋,直直地擊在故遺名的身上。
其身子也在剎那間,以看不清人影的度,向遠處砸去。
遠處,山體赫然崩塌,故遺名的身子也被深埋在了崩塌碎石之下。
片刻後,一切已變得安靜,沒有一絲聲息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