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瘋狂亂撞,巨大的蛇頭將根根蒼天古樹連根撞倒。
它時不時吐出著那目空一切、藐視眾生的蛇信子,蕩起黃土滔天,聲聲霹靂。
殤沫赫然現,它每每吐出的蛇信子,已不是血紅見底的苔色。
舌尖至前端,淤紫一片,舌身更顯現著道道淤紫的傷痕。
——已有人攻擊過它,且還不止一個人。
——但,他與柳韻錦的腳下,並沒有人類的屍骸,連一隻斷肢都沒有。
——到底是誰,傷害了嵐桑?他們又為何要向嵐桑攻殺?
想到這裡的殤沫,已不能再此多停留。
只因,他不但沒有把握能夠戰勝嵐桑,更不忍與嵐桑一戰。
他挽起柳韻錦的腰身,一縱間,向竹海外竄去...
...
御劍臺之上,顧暖雨與顧遙峰已控制住了局勢。
在謝清瀾不出手的情況下,這兩人也完全可以掌控局面。
只是,邢雲飛已從高臺上躍下,關塵也從高臺上躍下,同倒戈向他們的眾弟子,都殺氣騰騰地瞪視著顧姓兩兄弟。
——就連門中子弟,都尚不可解的局勢,如今顧姓兩兄弟非要插上一腳,不但鎮壓下了門中的紛爭,還傲視群雄地站在眾人的眼前,露出著久久的淡笑。
——這,難道不是在欺負人嗎?
這絕對是在欺負人。
至少,邢雲飛已臉面全無。
但,他也嘗試過,事實上,他根本就打不過顧遙峰,更別說是顧暖雨了。
對峙總是持久的,對峙中也總是會有千奇百怪的應敵之策的。
在這邢雲飛一人掌控的‘天翱門’中,他也絕不會就這般善罷甘休。
他已想到了一個計策,一個陰險毒辣、百般狠毒的計策。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想出這樣一個完美的計策來。
他已在內心狂喜,嘴角也在漸漸上揚著。
“殤沫與柳韻錦已至後山多時,難道你們一點都不擔心嗎?”
——他想把眼前的顧姓兩兄弟,甚至蕭氏四兄弟,都引到後山去。
——因為,他知道,那裡有蛇王嵐桑,那嵐桑也是凡人絕戰勝不了的怪物。
顧暖雨側臉瞥了一眼蕭氏四兄弟,他已覺這四兄弟已站不住了,一心護主的他們,面對邢雲飛的這一激,又怎能站得住呢?
“你不擔心嗎?”顧暖雨緩緩走到蕭月的身旁,似有似無地拍了拍蕭月肩頭的灰塵,自若道“江湖上早有傳聞,說你這個大師兄從小就愛慕你師尊的女兒柳韻錦...如今想來,傳聞是有誤的,因為你好似並不擔心...”
“我...”
膛口結舌下的邢雲飛,已顯慌亂,卻又在瞬間露出了一抹淡笑,“有我們‘天翱門’的少門主在,韻錦師妹又怎會有危險呢?”
“是啊,”顧暖雨又撫順著蕭秋的衣袖,緩緩說,“有殤沫在,我們又需要擔心什麼呢?”
“可,萬一呢?”邢雲飛踏步向前,慌不擇路道“萬一他們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危險,又當如何?”
——當下的他,只想贏,只想讓眼前的這些外人,全去送死。
他的眸中已閃動著光亮——自認為能夠洞察人心的光亮。
甚至,他的腦海中已出現了蛇王嵐桑將眼前人,全都吞噬掉的場景...
他的內心在振奮,他的眼角也似已在笑...
可沒曾想,顧暖雨卻不冷不淡地回道“是啊...萬一呢?”
“我大概是想不出,若愛一個人,是如何能做到你這一份淡定來的,想來,換做是我深愛的女子,身陷險境,我是一定會去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