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遠處的燈火在漆夜中晃動,這晃動並不強烈,甚至是微乎其微的移動了一下,但卻使得她的眸子中立即充滿了歡喜之色,舉手展臂間原本放置在礁石上的外衫已向她飛去,絲毫無措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燈火處,並不是漁火村落,而是在‘飛魚帆舟’上。
輕盈踏水上得帆舟的她,順勢撿起了船頭上的鬼王面具,她並沒有立即進入帆舟的閣室之內,卻好似很在乎戴上面具後的妝容。
可,面具是戴上了,一利劍也已橫在了她的面前,這利劍是從閣室內猛然竄出來的,她也並沒有躲,連手指都未曾動過一下。
她就這般靜靜的看著,如方才望月的眸光一般,看著持劍之人…
利劍並沒有再進一步,她很清楚,這利劍並不是一柄普通的劍,而是‘天嵐紫霄劍’。
她也很清楚若被此劍刺中的後果,但正如她知曉此劍的威力那般,她也料定了這劍會自己放下。
“你還是喜歡胡鬧,我是不懂你的小腦袋裡整天都在想著什麼…”持劍之人喃喃一句,便淡然轉身進入了閣室內。
“你已認出了我?”冷溶月倍感疑惑道,“要知道我已經完全遮住了容顏,你也能認出我?”
“好了,溶月妹妹,”持劍之人回眸一笑,“那日你摟住我的腰身,我連推你幾次後,就已現你是位女子了,後來倒在你的肩頭,就更確定是你了。”
“為何倒在我肩頭後,就能更加確定是我了呢?”冷溶月,驚道,“韻錦阿姐,我們好似從未這般親近過。”
持劍之人正是柳韻錦,她已昏迷了許久,比上次在蘇門答刺國王妃居所中昏睡得還要久。
“氣味,”柳韻錦,說,“我們都是女子,想必你也知道女子對氣味很是敏感,你身上的氣味我是記得的。”
“就…就上次運送我母親的‘白玉水晶棺’到‘天翱門’的途中,我們相互擁抱過一次,你便就記下了我身上的氣味?”
“是的,淡淡的海棠氣息,還有一種你身上原有的脂粉味,”柳韻錦緩緩坐下飲下一口茶水,“你應該只會用特定的這一種脂粉吧...至於,淡淡的海棠氣息,也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說吧,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柳韻錦接著詢問道,“是來找殤沫嗎?”
“不…不是,”冷溶月微微搖頭,乾笑著說,“我是來專門照顧阿姐的啊,阿姐不但很累,還需要好好調理下身子。”
“妹妹不必多心,即使你是來找殤沫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柳韻錦緩緩上抬眼簾,眸中滿是柔和,“事實上,殤沫不曾有一刻忘記過你…”
“不曾忘記過又如何…”冷溶月眸光突得暗沉下來,神情似已痴了,“只有阿姐在他身邊才是最合適的,至於我…我從不想給他帶來任何麻煩…”
柳韻錦,怔道“麻煩?”
“不止有麻煩,甚至還會有危險…”
“難道…難道‘飛魚帆舟’的出現,真的是為了刺殺鄭和大人?”
冷溶月勉強一笑,“阿姐已經在這‘飛魚帆舟’之上了,這船上只有我一人又如何刺殺得了鄭和大人呢?不過,看到阿姐那日在王居路堂之上的氣魄與神情,就算我要刺殺鄭和大人,也已不再擔心殤沫會有什麼危險了…”
柳韻錦的心頭猛然一揪,忙道“妹妹,能告訴阿姐,到底生了什麼嗎?”
“阿姐,請恕溶月不能告之,”冷溶月再次微微搖頭,“有些事,你不知道得好。”
“阿姐,當務之急,你要養好身子,你的身子養得越好,你和殤沫便會越安全,”冷溶月又喃喃著,“事實上,你我都需要好好養一養身子了…”
柳韻錦緩緩在她的身旁坐下,接連撫摸著她的頭,逐漸將其環抱在了懷中,“這閣室內應有盡有,阿姐相信,我們倆個都會在此養好身子的。”
懷抱中的她,依舊帶著那副鬼王面具,面具仍是恐怖的面具,卻也在這一刻變成了孩子般的玩具,一副絲毫沒有殺傷力的玩具。
此刻,鬼王面具也是該去下了,它不但阻隔著姐妹兩人的身體,亦阻隔著姐妹二人的心,“溶月,讓阿姐好生看下你的臉...”
鬼王面具緩緩退下,柳韻錦卻看到了滿是悲涼的淚顏,淚水一滴滴打溼著兩人的群衫,冷溶月的內衫本就是溼的,如今更是冰冷的。
柳韻錦沒有再追問什麼,一句都不會再問,她比誰都清楚,在任何事面前,她懷中的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她為這個再次相逢的妹妹緩緩褪去衣裳,又找到閣室內自認為這個妹妹會喜歡的衣裳緩緩的為其換上。
然後,兩人背靠背,一起向皎月望去,這一望便是整個長夜,整段柔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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