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兄既稱他們均為少主,那的確不是什麼所謂的兄妹了。”王景弘也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殤沫與柳韻錦,說,“兩位少主,兩方勢力,若能合婚,過上平常百姓的生活,也是極好的。”
暮雲煙又是一陣大笑,“可,他們是註定過不上尋常百姓的生活的。”
王景弘也笑道“呵呵,那便請這兩位少主隨心而為。”
“好一句隨心而為,若能隨心,也算是最大的幸事。”鄭和駐足在閣樓門前,遙望星空,臉色不禁低沉,“或許,他們這般年紀,所隨的心,還未定;所隨的道,更沒有方向…”
暮雲煙,繼續笑道“大人又何必這般感慨,之所以一切未定,才有磨練的空間,更是年少的最好證明。我們又何曾沒有年少過呢?”
“是啊,我們都曾年少過,亦見過這世間所有的灰暗與磨難…”鄭和低頭沉笑,又沉吟道“只有盡心盡力,毫無遺憾的渡過了年少,才能明白自身該持的道。”
突然,一高喝的聲音傳出,“鄭和大人,您所持的道,又是什麼呢?”
高喝之人並不是他人,而是殤沫,他雖不知道暮雲煙與鄭和、王景弘都在閣樓中談了些什麼,但他卻願意相信暮雲煙,是絕不會傷害他與柳韻錦分毫的。
再來,若暮雲煙走出閣樓時,鄭和沒有出手,那麼也絕不可能再有機會出手了。
現下,殤沫與鄭和的距離,雖中間隔著暮雲煙與王景弘,但也不過百米有餘,想要擒住鄭和,對於殤沫而言,也絕非難事。
對於,一個已絕無機會再出手的人,無論三人走出閣樓前都說了什麼,都已絕無意義了…
“我心中的道…”鄭和緊緊凝視著殤沫,又向前走了幾步,說,“為一國的興衰,為堅守一人的信念。”
殤沫,微微一笑,道“所以…”
“所以,此次出海你可以都在我身邊。”鄭和沒有讓殤沫把話說完,便搶言又道“你在占城中做得那些事,我已可以完全相信你是一個一心為大明,且絕不會傷害大明的人。”
殤沫又是淡淡一笑,“我跟在你身邊,作甚?”
鄭和也笑道“想做什麼,便可做什麼。就算你什麼都不做,與我喝喝茶,談談天下之事也是可以的。”
殤沫詫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這個能夠主宰周身所有海舶之人,他逐漸沉默了起來…
——上百條海舶,二萬七千餘人的大明精銳部隊任由這個人調遣,暫不說其他,就單說早已駛離的新州港占城,若想滅其一國,也不過是這個人的一聲令下,罷了。
眼前的這個人,也絕不會想不到,就算有再多的大明精銳隨航,只要這個人在殤沫身邊,在一艘海舶上,甚至就算是隔著幾艘海舶的另外隨便一艘海舶之上,殤沫都是可以輕易的取下這個人的性命的。
此刻,殤沫的沉默並不為別的,只為這個人的氣魄與胸襟,這個人也的確是能夠代表朱棣出使列國的不二人選。
只因,這個人就是鄭和,也唯有鄭和。
“哦~當然,我們也能聽聽琴曲。”鄭和見殤沫沉默不語,抬臂輕指向柳韻錦,說,“這個姑娘所彈奏出的琴聲,甚是絕美。我想,你與我都是沒有理由去拒絕這般絕美的琴聲的。”
“的確。”殤沫說,“我們不但沒辦法去拒絕這般絕美的琴聲,我更沒辦法去拒絕這般絕美的人。”
鄭和大笑了起來,“所以,你是可以一直守在我身邊的?”
殤沫,道“當然可以。至少你這艘海舶上,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還有。”
話音至此,柳韻錦也好似突然間明白了點什麼,她湊前向鄭和躬身一禮,“那麼,就讓韻錦再為大人與殤沫彈上一曲吧。”
“甚好,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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