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卻絲毫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盯著,直到慧海消失在漆黑的後院中。
“我不知冷門主與那舊日‘滅影門’門主故遺名有何關聯,但單憑冷門主方才一席話,老衲已甚感欣慰。”
冷溶月淡淡一笑,“可此刻並不是值得欣慰的時候。”
慧寂禪師也笑了笑,“冷門主的遠見是常人所沒有的,可這份遠見偏偏出現在了冷門主的身上。”
冷溶月當然懂得慧寂禪師的言外之意,她也很清楚,以她的年齡,的確是小了些,也的確是個乳臭未乾的女娃。
但,她也能懂得一些道理,若她動手殺掉‘秋思閣’的眾人,勢必會引起整個‘滅影門’的反叛,只因一個新任門主,是無論如何都不該對下屬動手的。
倘若她真動了手,那對與錯便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滅影門’的門徒只會覺得這位新任門主定然要殺掉‘滅影門’的所有人。
因為‘滅影門’的惡人很多,該死的人也很多,無論是有意無意,還是隻是遵令行事做了那惡人,也已然不那麼重要了。
“念順夫人是溶月的養母,昔日的故門主是溶月的恩師,他們也許在外人眼中也同樣是該死之人,但在溶月眼中,他們就是恩同再造的“母親”與恩師。”
慧寂禪師沉寂了良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是他的眉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彷彿內心在不斷的拉扯,不斷地鬥爭…
最終,他還是緊著眉頭,看向了冷溶月,他彷彿要脫口說些什麼…
但,片刻後,他又慈眉善目了起來,“冷門主既信得過我少林寺,老衲也將全力相助。”
冷溶月莞爾一笑,緩緩一揖,“慧寂方丈也不必將此事全攬在自己身上,因為‘腐血碎骨丹’一說,溶月也是剛知曉不久。”
“不錯,老衲對那‘腐血碎骨丹’也是一無所知,只是老衲在早年間聽聞過此毒,此毒據說是‘蒼瓊閣’獨有,是用來專門控制下屬用的,服下之後,三個月內必須服用解藥,否則便會全身筋骨斷碎而亡。”
冷溶月臉色忽得黯淡下來,冷冷道“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限,也的確有充足的時間來執行受命的任務了。”
“只是,後來那‘蒼瓊閣’竟突然在江湖中神秘般的消失了,據說是被故遺名屠了滿閣,但事後有好奇心重的江湖人士前去檢視過,‘蒼瓊閣’中竟連一具屍體都沒有,只是後山之中赫然多了一座閣主柳落衣的墳墓…”
冷溶月猛然一驚,睜圓了雙眼看向慧寂,“既然‘蒼瓊閣’內一具屍骨都沒有,又是誰將那閣主柳落衣安葬的呢?”
突然,屋內傳出一聲叫喝,“住口!”
隨後,又傳出一低沉的聲音,這聲音雖顯柔弱嬌脆,但卻威嚴十足,極具震懾,“我們來這兒就是為了解毒!更確切地說,可能只是來驗證一下外面的眾人是否中毒,多餘無關緊要的話,就不必再多言了。”
屋內的眾人均露出一副驚容,眸子也齊刷刷地看向柳韻錦,她這突如其來的叫喝,她這突如其來的厲語,實在有些突然,更讓眾人想不明白為何她會有如此反應。
但,唯獨殤沫連連乾笑,手忙腳亂的在眾人面前露出難為之色,他走向眾人也不是,走向柳韻錦也不是,就這般左右徘徊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柳韻錦為何而怒,事實上‘蒼瓊閣’的始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但清楚,更知道如何解了那‘腐血碎骨丹’之毒,但他卻什麼都不能說。
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張口說過一句話,因為他從進入這道門開始,就知道眾人可能會談及些什麼。
而,眾人可能談及的內容,正是他如何都不能說起的。
他也清楚的明白,那少林的慧戒大師縱然是一位絕頂的用毒高手,也是絕對解不掉那‘腐血碎骨丹’之毒的…
冷溶月的確被那柳韻錦給嚇到了,事實上,嚇到她的並不是柳韻錦突如其來的憤怒,而是這憤怒是至她的姐姐口中的。
柳韻錦雖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但也是絕對不能冒犯的,至少是她這個做妹妹不該冒犯的。
她好似也瞬間知道了點什麼。
冰雪聰明的她,當然已經知道了點什麼。
她不但知道了,反倒對自己此刻才知道,而感到懊悔。
因為她認為,這應該是她本該想到的,但她不僅沒有事先想到,且還說了出來。
不但說了出來,還與慧寂方丈討論了出來,她們談及到了‘蒼瓊閣’,她們更言說到了柳落衣…
她只覺得自己真是嘴欠,恨不得立馬用力摑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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