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臺微影,翩若驚鴻,只見‘忘素秋’客房中,一道人影來回徘徊,久久不能安坐。
沒過一會兒,又一婀娜女子來到了客房中,她好似端著一盤東西,盤子是長方形的,放置的東西倒也沒有太過凸顯,只是拿起之時,有些像紙張。
隨之,後進來的婀娜女子離去,又只剩下原有的朦朧身姿了,她將盤中的紙張平攤在案桌之上,手中的筆也在硯臺中輕輕一沾,“唰~唰~唰”地寫起字來。
“層雲浮物問幾何?喋喋不休前塵客。”
“風伴詆譭默為金,紅塵戀褪步妝閣。”
女子的聲音頓了頓,手中的筆端抵了抵額頭,思索了片刻後,又寫了幾筆。
“搖姿端容靜守刻,鏡中焦愁問誰責。”
“千年同坐映人廓,笑靨詢聲悲懷歌。”
女子望著自己寫下的字跡,輕聲念出,這是一無題詩,單從文字中可以感受到她當下是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甚至還有很多流言蜚語的。她不得不沉默不語,獨坐妝臺,對著銅鏡焦愁萬千,盯著銅鏡中自己的容顏久了,彷彿可以看到千年前的那個自己,微笑著、嘲笑著、笑著、冷笑著…去嘶聲詢問是什麼使得自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客房中,這道明豔的身影將剛寫下的無題詩,放置到了一旁,又鋪展開了另一頁紙張,又是“唰~唰~唰”的幾筆。
“絃動緊眉指尖驚,閉目浮影如珠崩。”
“葉落水滴悄無聲,入土成灰怎尋蹤。”
“待到明年花展容,忘懷老樹霜中鳴。”
“詩賦舞動花枝逢,驚鴻霓裳朝暮情。”
隨後,又輕聲唸了出來,只是這次中間沒有任何停歇思量,輕語中也有了幾分勁頭,這依然是一無題詩,短短几句也能使人明白其中的寓意來。
客房中的明豔女子,回憶著過往的浮影,顯然充滿著無奈與失落,這個過往也猶如落葉、水滴一般,無聲地烙刻在心頭,只是若追其根源已經沒有太多意義了,只能待得日後調整好情緒與自身,忘卻掉原本的傷痛,才能以驚鴻舞姿去真切的面對嚮往的鐘情與愛戀。
“忘懷老樹霜中鳴。”這客房中的女子,雖只得看到身影的輪廓,但也能完全確定是一位妙齡少女。可,為何要自比‘老樹’呢?一棵老樹歷經的滄桑可想而知,承受了多少風霜與驟雨,才有了今日的茁壯。任憑它在冰天雪地中吶喊,都是無人為津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待得最後,客房中的女子,又傳出喃喃聲,“隔世、重生、知己、華容。”
她又彷彿在為自己寫下的無題詩,去尋找題目一般,有些不知到底用哪個好,但無論她選擇哪一個做題目,都顯然證明,她已然整理好了思緒,有了方向。
客房中,女子的身影緩緩走到門前,那身子依舊嫵媚動人,明豔飄逸,她遲疑了一下,拉動著房門,沒等跨出,便聽到剛剛與她送筆墨紙硯的婀娜女子,柔聲道“宮主,紙張用完了嗎?”
客房內的女子,道“不,並不是紙張用完了,還是想請秋娘把冷瞳喚到我房間裡來。”
婀娜女子道“好的,宮主,我這就去喚。秋娘一直未敢離去,就等著宮主出門吩咐呢,沒想到宮主真的出來了。”
婀娜女子有些沾沾自喜,彷彿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正確的事情一般,話音一落,身影便向一旁開始移動了起來。
緊接著,婀娜女子從緊鄰的另一客房走出,身後跟著的是一位身材高挑,擁有著無可挑剔的身影的女子。
婀娜女子沒有過多停留,而是對著剛剛客房內的女子曲腿一禮,便直接下了樓去,隨後,身材高挑的女子,隨著剛剛客房內的女子一同進入了房間內。
“冷瞳,我有些事要你去做,這些事只能你知我知,不得讓第三人知道。”原本在這間客房中的女子,冷然道。
“溶月小姐,有事儘管吩咐冷瞳,冷瞳就算豁出性命,也一定會替你完成。”身材高挑的女子便是冷瞳,而與她對話的,原本就在這間客房內的,擁有明豔動人身影的女子便是那冷溶月。
只是二人的神情異常嚴肅,甚至有些冷峻,因為冷瞳已然意識到了冷溶月話語中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