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軒所言極是。當下,酒席已然上齊,我這就讓小蓮以獻上歌舞的名義前去。”俞伯皺眉,思索道。
“你們商隊進入這軍營中,一是為了能賣出騾車上的貨物,二是為了以舞曲再得些賞銀,至於其他的…那些你真正想做的事,就,就此作罷吧。若,你們不輕舉妄動,一切按照我們之前言好的行事,我也可保爾等毫無損。”郭明軒又突然遲疑道。
“明軒…你在說什麼?我有些聽不懂。”俞伯聞言,露出驚恐的神情,慌亂道。
郭明軒對著俞伯淡淡一笑,微聲道“我只是怕你們有些異想天開,想要在宴席上動手罷了。其實,初見你們時,我就已有所懷疑了。”
“你們人手一把武器,且刀槍劍戟無所不有,但你們卻要裝扮成商旅,而不是鏢局,哈哈。”
郭明軒的話語停頓了一下,又面帶微笑地搖了搖頭,道“也許,你們並不瞭解中原的商旅是怎樣的,也或許,你們明明很瞭解,卻因為做賊心虛,自保心強,才人手一把武器的吧。”
“可,你們卻忽略了一個細節:就算是中原的商旅會隨身攜帶武器,也只是些許防身的匕罷了;還有,商旅若遇到戰爭,通常都是要繞道而行或者直接取消行程的,絕不會把貨物送往軍營的。因為我們有句俗語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軍中自然是不缺糧草的,而你們一早就在謀劃著如何進入軍營,不是嗎?只是那時,恰巧遇到了我與殤沫二人罷了。”
“你們想方設法地進入軍營,我想只有一個原因:你們是韃靼人。你們不但是韃靼人,還是本雅失裡的親信,對嗎?”
俞伯聞言,頓時驚慌失措了起來,他嘴唇微顫,道“所以,你要殺掉我?”
“不,我並不想殺掉你。”郭明軒淡淡一笑,道。
“那你想怎樣?”俞伯,急促道。
“我想,現下有必要告訴你,我是誰了。我乃天翱門門主郭明軒,對於你們而言,應該會對大明的各方勢力都有所瞭解,甚至早已瞭如指掌了吧。我向你表明身份,只是想使你明白,我能輕易地殺掉你而已。”
郭明軒回望了下分散在遠處的俞伯商隊的其他人,又道“他們都如你一般嗎?”
“什麼?”俞伯,驚道。
“都做了探子?”郭明軒,道。
“不是。我們中…”俞伯尚未說完,卻被郭明軒搶言道“看來,我猜得沒錯。你們這些年來不但小心謹慎,為韃靼收集訊息,採購糧草、物品,應該還收留了不少大明的百姓加入其中吧?而她們卻真的以為你們是商隊,哈哈。這樣說來,你們也並非是本雅失裡的人,準確的來說,你們應該是韃靼太師阿魯臺的人,對嗎?”
“不錯。我們不但需要融入中原人,還要與中原人成婚,這樣才能使得我們更能瞭解中原,畢竟中原女子成婚後,以君為重,是什麼都願意與夫君分享的。”俞伯,緩言道。
“可,小蓮卻是個例外。”郭明軒微微一笑,道。
“她…她的確是我們新收留下的大明子民,她身世可憐,只因其母得罪了甘肅鎮內的豪強,其父母便遭到了殺害。我們商隊無意間的經過,反倒是救下了她,初到商隊中時,她不愛說話,直到前幾日,才肯露出笑臉。也許,她已然放下了。”
“不過,你怎能確定是小蓮呢?而不言商隊中的其他女子呢?”俞伯面色暗淡,說著說著,又露出了一絲驚訝來。
“因為小蓮的身上透著無所畏懼。初到軍營前,小蓮躍下騾車與守門兵士攀談,而你們那時又在做什麼?是不是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你們手上的動作呢?”
郭明軒淡然一笑,又搖了搖頭,沉聲道“或者,你記不清了。因為一個人下意識的動作,自己是不會去在意的。你們當時眼神冷峻,男子均不由的緊握武器;而女子卻將雙手背在身後,皆是隨時動武的姿態。而小蓮…哈哈,她真是個天真爛漫的姑娘。”
“你…你當時不是注視著李遠嗎?怎能看得清我們那時的舉動?”俞伯,驚恐道。
郭明軒沒有正面回覆俞伯,而是微嘆道“可惜的是,除了小蓮,你們商隊中其他的女子,好似都已清楚了你們的真實身份,顯然,她們心甘情願的要與你們共進退。”
話落,商隊中的一男子,從遠處緩緩走來,他將要靠近俞伯時,卻現郭明軒在場,他索性不言,而是用堅毅的眼神看著俞伯,向他點了點頭。
“這就是我不殺你的原因。”郭明軒淡淡的看了看走來的男子,笑了笑,道。
“噢?”俞伯,又驚道。
“你們的飛鳶信箋已然出手了,不是嗎?”郭明軒,冷然道。
“是…看來我們的行動,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俞伯低頭,沉吟道。
“不,我也只是剛剛確定而已。”
“想來,我大明軍中將領不和,還有丘福明日要單獨率領千餘騎兵,趕赴臚朐河的訊息,今夜便能傳到本雅失裡與阿魯臺的耳中了。”郭明軒拍了拍俞伯的肩膀,連續微聲道。
“那你…你就不怕嗎?”俞伯皺起眉頭,忙道。
“我怕什麼?”郭明軒,笑道。
“你真不怕你大明的軍隊會全軍覆沒嗎?”俞伯,質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