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蓮這就喚眾姐姐們前來,還望將軍們稍等片刻。”小蓮終於鬆下了一口氣,她笑靨道。
“好,好,好。”丘福滿面含春,道。
俞伯的商隊中,雖然只有五位女子,但各個簡單妝容,甚是輕盈地來到宴席正中時,倒也是眼前一亮,美不勝收的。
樂起琴動,舞姿翩翩,靈動婀娜,五位舞動的女子眉目間好似塗上了香蜜一般,那訕笑的容顏,引得眾人連連叫好。
“來,眾位將士,舉起酒杯,讓我們提前祝賀此次北伐的勝利。”丘福滿臉春色的將目光分落到眾人身上,剛勁有力地站起身來,豪爽道。
“大將軍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眾人舉起酒杯,喝聲迴盪在整個軍營中。
“好,賞!沒想到在這荒蕪的北境,也能欣賞到如此美妙的舞曲,真是振奮人心啊,哈哈。”丘福見軍中將士們眾志成城,便狂笑不斷了起來。
這樣的場景,正是他當下極其需要的。
除此之外,他也越來越自負起來,有此等精兵強將跟隨,豈能有不勝的道理呢。
可,站立在一營帳旁的郭明軒見狀,卻有些擔憂了起來。如此亢奮的丘福,他明日獨率千騎突襲的想法,已然是成了定局。
儘管,郭明軒不太喜歡朱棣,但也不想看到大明的將士,有絲毫損失。看來是他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可,該做些什麼呢?難道,明日他要親自出手嗎?郭明軒思來想去,連連搖頭,感嘆不妥。
現下的他,若出手,要用哪種身份呢?郭興之子的身份?還是一個江湖門派天翱門門主的身份呢?不管用哪一種,都是不合情理的。
他眉鎖緊皺,心潮澎湃地回憶著孩童時,其父在軍營中的一顰一笑。
過了良久後,郭明軒似乎有些緩過神來,他將目光鎖在了安平侯李遠和武城侯王聰的身上,此二人在他心中還是多少有些分量的。
雖說李遠後投朱棣;王聰則是在朱棣還是燕王時,就以軍功升任都指揮使,又在‘靖難之役’後,被朱棣封為武城侯。但二人均是智勇兼備,能謀善戰之人,想要阻下丘福,也只能靠他們了。
郭明軒的目光所聚處,武城侯王聰緩緩地站起身來,他好似有些不悅,顯然還未放下方才與丘福之間的不快。
轉眼間,他已闊步向郭明軒走來。
“武城侯,可否借一步說話。”郭明軒赫然地走了出來,擋在了王聰的面前,道。
王聰見郭明軒突然出現,好似有些慌張,他緊握住胯間的長劍,忙道“你是何人?為何在軍營之中?”
“我是個不會傷害與你的人,可否聽在下一言。”郭明軒,懇切道。
“好,我隨你前去,我倒想聽聽你要與我說些什麼。”對於藝高人膽大的王聰而言,眼前銀俊顏的郭明軒,就算再古怪,他也是不懼的。
話落,他便隨著郭明軒來到了一營帳背面。
“王聰將軍明鑑,丘福大將軍的現狀,是極易中韃靼人的詭計的。若他明日真的率領千餘騎兵突襲韃靼,倒也無礙,就怕他小勝之後,不懂收斂,反倒容易出現閃失。”郭明軒凝望著王聰,字字真切道。
“哎,其實這點也是我所擔憂的。可,丘福他…他仗著是靖難功臣第一,目中無人,極為自負。如今,他風頭正盛,絲毫不顧旁人的獻策,一意孤行啊。”王聰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
“勸諫!也許,現下只能勸諫於他了。夜深後,我還會去安平侯李遠的營帳中,說服於他和你一同勸諫丘福。”郭明軒,沉聲道。
“我想,也只能如此了。可,就算我與李遠一同勸諫與他,他還是不聽的話,又該如何呢?”王聰略顯無奈,道。
“是啊,那時,你又該如何呢?王聰將軍。”郭明軒沒有回答,則是反問道。
“大丈夫立於天地間,我又是為將之人,也只能誓死相隨了。”王聰一臉愁容,言語卻是十分的堅毅。
“王聰將軍這等的忠勇大義,讓明軒自愧不如啊。可,若能勸諫住丘福,也能避免一場血流成河的慘敗啊。眼前的將士,哪個不是我大明的好男兒,若是因為丘福的意氣用事,全部戰死沙場,豈不是太過於可惜了嗎?”郭明軒抬起手臂,指向宴席的方向,悲憤填膺道。
“你所言極是,若明日丘福真的撇下大軍,獨自率兵襲敵,我必會拼命追趕,全力勸阻的。”王聰,側身遙望著宴席之上的眾位將士,毅然道。
“好,那明軒就不多打擾王聰將軍了。明軒告辭。”郭明軒,拱手道。
“你叫明軒?”王聰,追問道。
“是的,我叫郭明軒。”郭明軒言出了自己的名字後,便大步離去了。
他並不想讓王聰知道太多關於他的資訊,而他的目的也只是不想看到大明軍隊因為丘福一人的過失,而全軍覆沒罷了。
見過了武城侯王聰後,郭明軒自然也是要找機會與安平侯李遠相見的。
可這李遠好似是一個極其能忍耐之人,無論宴席之上的丘福如何大放厥詞,醉言亂語,他都是能坐得住的。
他不但能坐得住,還能一直保持著點頭微笑,單憑藉這一點,這李遠已然高出常人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