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煙道“宦官王景弘。”
郭明軒驚道“噢?”
暮雲煙道“王景弘雖是宦官,卻助朱棣起兵稱帝,得到朱棣賞識。永樂三年,奉朱棣命,以副使身份協助正使鄭和,率62艘巨型海船、餘名官兵和水手組成龐大船隊,出使西洋。也正是他,與我相約在蘇州劉家港的驛站中,達成的徵調江月門船隻的事宜。”
郭明軒道“一個助反賊朱棣篡位的太監,我不取他的性命,便已是恩惠了!他又能起什麼作用?”
暮雲煙聞言,眉頭微皺,拱手道“尊上,你殺了他易如反掌,但他卻是能幫助我們隨鄭和下西洋的關鍵。”
“尊上,永樂三年六月,此人與我商議徵調船隻的事宜時,我觀他良久。此人,眼光明銳,不但懂得察言觀色,還甚會把握時機,且膽大心細,不失為俊傑。我只需以仰慕之態,攜黃金百兩,與他私下見面,他定會答應。”暮雲煙又接連道。
郭明軒一臉詫異,道“你怎知他一定會答應?”
暮雲煙道“次下西洋,朝廷便率62搜巨型海船,而這62搜船,有幾艘姓鄭?又有幾艘姓王呢?而今年九月的第三次出使西洋,巨型海船的數量定然不會少於次的62搜。他已有兩次出海的經驗,自然知曉利從何來,油水從何而刮。試問,他就不想多一些真正屬於他自己的船隻嗎?”
郭明軒微點著頭,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雲煙所言極是,他的確想有自己能夠操縱的船隻。就算全不為財,多些自己的人馬,也是好的。”
“是的,尊上。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我江月門的玲瓏八寶船,試問在民間有何人能比?王景弘不用我們的,還會用誰的呢?”暮雲煙忖道。
“嗯。雲煙,事不宜遲,你這就去辦吧。”郭明軒,忙道。
暮雲煙回望了下江岸邊的殤沫與柳韻錦,略顯遲疑道“可…殤沫…”
郭明軒揮了下手,神情自若道“無妨。韻錦定能勸回殤沫。”
“嗯,尊上。我身邊的這兩位是賽威、賽廣,尊上還記得嗎?十六年前,正是他們將抱著柳若錦的您,接到我江月門的大船之上的。”暮雲煙微笑著指著身邊的二人,道。
郭明軒凝視二人,過了片刻,朗笑不斷,道“記得,記得。如今,他們二人都這麼大了,挺拔威猛,俊得很啊,哈哈哈。”
暮雲煙笑道,“尊上,此二人如今不但是我江月門的左右使者,更習得了尊上傳授於我的無極聖劍,雖然只是略得皮毛,卻已是不凡。我走後,他們二人便緊隨於尊上,整個江月門也聽從尊上的調遣。”
郭明軒望著暮雲煙,心中翻湧不斷若言,十六年前的江月門,就連眼前的暮雲煙也掙扎在生死之間,那時的江月門雖然江面上的勢力絲毫未損,但絕不如五閻王滅江月門府邸之前的威名。那時,暮雲煙將江月門託付與郭明軒,不足為奇。
可如今,江月門已然在江湖之上,鶴立雞群,聲名鼎盛。暮雲煙依然毫無顧忌的將江月門交在郭明軒的手上,單憑這份信任,暮雲煙口口聲聲的‘尊上’二字裡,包含了多少情義與感激…
想到此時,郭明軒會心一笑,道“好的,我定會幫雲煙好好守著江月門,哈哈。”
話落,暮雲煙拱手告別,率身邊門人浩然離去。
郭明軒斜身望去,柳韻錦果然勸解了殤沫,二人正在江岸邊潑水嬉鬧,他不禁嘆道“真好。想哭就哭,想鬧就鬧,真好。”
“韻錦、殤沫,走了,我們去江月門的大船上。”郭明軒大聲呼喚道。
“好的,爹。”
“好的,師父。”
“哈哈哈。”
……………………
夜幕懸月,江風陣陣,清爽連連。
江月門玲瓏八寶船的閣臺上,郭明軒手持酒壺,遠眺江面之上的星星漁火。眼前的安寧,溫馨不已,與天翱門的清冷似冬凌相比,多了幾分人情味,這也正是凡塵中最美的景色。
“師父…”殤沫緩緩走上閣臺,神情緊張,言語遲疑道。
郭明軒轉身望向殤沫,微微一笑,道“過來,孩子。陪為師飲一杯酒如何?”
殤沫望著郭明軒的笑容,倍感輕鬆,快步走向郭明軒,“好啊,師父。徒兒陪你喝一杯。”
“品出了什麼?”看殤沫飲下一杯酒後,郭明軒笑道。
“辣。”殤沫呲著嘴,道。
“哈哈,只是辣嗎?”郭明軒道。
“對,只是辣。”殤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