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許久後，嘆了口氣說道，“是我大哥來的信，想必是尋橋給他說得。”
“大哥...”
楚忘呆了一下，他一直以為彭十二是個孤寡老者，年少時為混口飯吃，踏上沙場，哪曾想對方還有一個大哥。
“嘿，老頭兒。你在柴桑可是說過自己無牽無掛，從沙場活著回來，也是隻有一頭老馬相伴，你哪來的親人？”
彭十二摩挲了一下毛的信紙，眼神頗為複雜的說道，“是的，老奴年少時也一直如此認為的，他們視我為災星，生下來就是十二根手指。公子呀，要是你的親人不將你當成人，你說是不是無牽無掛？”
楚忘嘴唇翕動，瞥了一眼彭十二醜陋的十二根手指後，他一把攬過十二的肩膀，爽朗的說道，“你家公子將你當作親人，你我兩人重回柴桑城，全城的老姑娘隨你挑選。”
“呵呵，老奴想想都激動。”彭十二笑了一聲，隨即沉默下去。
片刻後，他看向萬狗蛋兩人，疲憊的說道，“公子，這兩個小傢伙由你先看著了。我也該去見見他了，昔年因林將軍一事，老奴害的全族的人被迫離開洛城。”
楚忘默然，林冀遙被誅殺之時，彭十二隻是一個跟在林冀遙身邊的小兵，可縱使如此，在三十七年前也受牽連，其族人離開京都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十二，要是你大哥不待見你，我就...”
“公子，他終究是我的大哥。”
彭十二攥著信紙，打斷楚忘的話。
楚忘緩了口氣，點點頭，看著彭十二快的向著東邊而去。
........
五十七年前，洛城處.
洛城的初夏時令，大街之上大雨滂沱，一個少年披著蓑衣站在悽清的街道上，腰間繫著酒壺，負匣而立。
一個侍女撐開傘，小跑到他的身邊，“公子，老爺讓你回去。”
“爹原諒我了？”少年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驚喜的問道。
侍女臉上露出難言之色，在少年的凝視下，她僵硬的晃晃頭，輕聲道，“邊塞吃緊，朝廷的人正在招兵...”
她停了下來，遲疑中說道，“現在朝廷的人正在府中，老爺讓奴婢叫公子回去....”
少年雙目中的驚喜一點點的消散，他犯下也不是大不了的錯事，也就不小心打碎了府邸中一個花瓶而已。
“公子...”
“嗯，我聽到了。”少年點點頭，無精打采的走入街對面的府邸之中。
在大廳外，四個士卒站在屋簷下。
少年快的走入，朝著一箇中年男子輕輕一揖，“爹...”
中年男子沒有應聲，看向一側的朝廷要員，諂媚道，“這就是我的犬子。”
一側的男子打量了幾眼少年，蹙起眉頭，小聲的說道，“年齡好像小了一點兒。”
“不小了，剛好十六。”中年男子乾笑一聲，朝著對方伸出一根手指。
一側的男子立即會意，乾咳一聲，衝著少年問道，“你可已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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