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客，他要是吃了酒不付錢，他打他一頓就是，他要喝就喝，你一個小二何需去管別人的閒事。”背對著普慧的少年夾著菜，朗聲的說道，“小二拿酒去，別人拿銀子喝酒要你管。”
小二一愣，隨之訕訕的笑笑，瞅了瞅少年擱在酒桌上的匣子。
他也是有些眼力的人，知道那匣子中裝的必然是劍。
“紹興酒，最烈的。”
普慧隨口衝著小二說道。
小二攤開手，輕微的抖了抖。
--嘩啦
一個錢袋子被普慧扯開，丟給小二。
“好傢伙，出家人居然有如此多的錢。爺，你想吃些什麼？”小二呵呵一笑，看來身前的老東西不是什麼出家人，“我們酒樓...”
“一碟花生粒就可以。”普慧淡淡的回答。
“好嘞，爺等會兒。”小二趕緊轉身，片刻後拎著兩罈子酒返回。
“施主，快初夏了。”普慧喝著酒，衝著背對著自己的少年說道。
“和尚，你為什麼喝酒。”少年輕聲問道。
“事多了，煩心。”普慧苦笑一聲，“施主呢？”
“和你一樣，事多煩心。”少年抿抿嘴，乾脆的回答，“人都說少年不知愁滋味，可老子卻知道，這狗老天待我不薄，有句話怎麼說著，人上人要吃的苦中苦，還是什麼來著。”
“平僧已是古稀之年了，還不是一樣。”
“該死了...呵呵，我也是讀過書的少年，仙逝，仙逝，你的煩心事是棺材中的事，這土一埋，啥都沒有了。”少年調侃的說道。
“土一埋，啥都沒有了。”普慧低下頭，酒水中映照著他一張滄桑的臉龐。
“你要是不想面對煩心事，也可以帶到棺材中去。早死早託生，豈不更好。”
“哈哈...”
少年笑了起來，這和尚說話有些趣，不像其他和尚故作深沉。他玩意的回答，“和尚，你這是想度我嘛？老子可沒錢給你。”
他邊說著，邊轉過身，看向自己身後的普慧。
少年一愣，打量了一眼普慧。
洛城很大，世間的巧事卻剛好。
“楚施主，別來無恙。”普慧舉著酒罈子，往前輕輕一叩，“來，喝酒....”
少年正是楚忘，他此時咽咽口水，心想到這雪鷲峰的和尚竟還在洛城。
在普慧的目光下，他一手扣住酒杯後又鬆開，一個老頭兒尚能舉壇而飲，更何況他這個少年人。
他一把抓住酒罈子，朝著普慧的方向一叩，仰頭喝了起來。
蹲在邊上的小二打了一個呵欠，看著兩人大口大口喝起酒來，心裡泛起了愁，要是兩人都喝醉，他如何打烊回家睡覺。
掌櫃已經枕著算盤打盹，而他只能蹲在地上等候。
“小二，再上一罈好酒...”
“好嘞，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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