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史裡有記載。”他說。
我坐直起來,驚訝地問“你偷看族史。”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方庸眼睛一瞪,義正言辭地說。“你想看也可以,又沒有規定說不能看。”
“我從來沒看過族史。”我又躺下說。
“那是你從沒把家族的事放心上。”他責備說。
“哼。”我冷哼了聲。
他又問道“鼻子還疼嗎?”
“當然疼了。”我說,我還是很好奇,就繼續問“那兩個和尚還呆在鬼域裡嗎?”
“應該還在吧。”他說。
“他們叫什麼?”我問。
方庸還沒有開口,炑十墓呢喃般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說“善緣法師跟童心法師。”
我愣了下,轉過頭看他,他依舊閉著眼睛,像是在說夢話一樣,我叫道“十墓?十墓?”
他沒回應我,看來真的是在說夢話,方庸說“你認識他們?”
“曾有過一面之緣。”炑十墓翻了個身,小聲說。
他開口嚇了我一跳,我想他絕對是睡迷糊了,方庸也很詫異,他問我道“他在說夢話嗎?”
“嗯。”我說。
“我說呢,那兩個和尚都死了幾千年了,他怎麼可能見過他們。”他笑著說。
“哈哈,他說夢話呢。”我說。
“名字他倒是說對了。”方庸感到奇怪,他看著我,想從我臉上看出點端倪來。
我想起那天周潔跟他的對話,知道他心裡對我跟炑十墓之間的關係多少有點芥蒂,就假裝糊塗,呆萌呆萌的望著他。
“他是怎麼知道的呢?”他抿了下嘴說道。
“不知道,不過你不覺得他很多事都知道嗎?”我問。
“嗯哼。”他輕聲哼道。“你知道,我一開始以為他就是個僱傭兵。”
“我也是。”我驚奇地說。
“後來才知道他是個盜墓的。”他笑道“不過現在來看,他不僅是個盜墓的,還跟某些組織有關係,關係網跟蜘蛛網一樣龐大,還要阻止世界末日,這個人可真厲害。”他是真的自內心的感慨。
我由衷的表示贊同,他的確很厲害,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一個人如果活了這麼長時間,還混得跟他一樣,那我就不覺得他厲害了。
我偷偷的笑了,看著前方彎曲的痕跡,敵人給我們留下了蹤跡,也給了我們一條捷徑,就算沒有周潔我們也能跟上他們,也許他們並沒有想到這一點,還得好好感謝那些黑暗裡的東西,我直認為是那些“人”把他們嚇跑的。
沙土混合的前方,熱水氣陣陣往上升,彷彿只要推開車門,把手一伸,就能被烤熟了一樣,我很想知道外面的溫度,就對方庸說“我想開窗。”
“開什麼窗?”他問,當他看到我的手放在窗戶上時,就說道“等下。”說著,就把車窗搖了下來。
窗外吹進一股熱中帶冷的風,溼熱的空氣中帶著一絲絲陰冷,吹得人很不舒服,並沒有乾爽的感覺,天氣也不算太熱,那陰森森的冷總是參雜在熱裡。
“還是關上吧。”我說。
他笑了笑,又把車窗搖了上去。
“他們怎麼還在睡啊?”我問。
“反正也沒什麼事。”方庸說。
“可是也睡得太久了吧。”我說,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說道“你知道嗎?我們去興安嶺的時候,其實被人下了幻術了,我們在車上睡了兩天。”
“怪不得下車的時候腰痠背痛的。”他笑著說。
他一點也不驚訝,於是我倒是糊塗了,不知之前有沒有跟他說過這件事。
“我喜歡孫家人。”我說,我漫無目的的跟他聊天。
“我也喜歡。”他說,他忽然轉過頭認真的看著我,說“還有你。”
“哇。”我感到一陣害臊,正想靠著他,就聽到後座的人輕輕的咳嗽。
“原來是醒著的。”我說“偷聽別人說話,真不要臉。”
“大姐,是你自己要說的。”王昊說。
方庸樂呵呵地呵斥道“四眼,睡你的覺去,別打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