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砍的。”炑十墓笑道“我問過瑤琴,她說可以。”
在他第一句話剛說出口時,柳申臉皮一抽,滿臉怒火即將爆,卻又被他下一句話澆個全滅,他無奈地說“好吧,好吧,既然是瑤琴同意的,我也沒有意見。”
瑤琴老早就跟我們說過,砍樹得先斬後奏,柳申是不會同意我們砍院子裡的老桃樹的,那些桃樹種在他們院子已經近千年了,柳申對它們視為己出,看得比命還重,但要是我們在他離開後砍下來,等看他到了木已成舟,要想怒也太晚了。
“四眼的劍在對抗異獸的時候斷了,才迫不得已向你們要一枝來重新打造。要去買的話,也買不到像用你們這邊的桃樹這麼好的材料製作成的桃木劍。”方庸恭維道。
儘管柳申板著臉,兩手緊緊握著,但他還是沒生氣到失去理智而大吼大叫,他只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道“好吧,好吧,既然是瑤琴同意的,我也沒有意見。”
“謝了。”方庸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削他的工藝品,過了會他又問“你們這裡的桃樹會結果實嗎?”
“今年要不是這場大雪,過幾天你就能看到小桃子了。”柳申心疼地說,他的拳頭依舊握得緊緊的。
金子打了個呵欠,從我身邊站了起來,他野獸的模樣慢慢的變了出來,柳申趕緊站起身,走過去把他拎起來,他又對我們說“小傢伙要睡覺了,我帶他去睡覺,你們也早點休息。”
等他們走後,我很好奇地問炑十墓說“十墓,他們都在那裡睡覺啊?這裡的房間不都給我們佔了嗎?”
“在隔壁。”炑十墓理所當然地說“隔壁的房子也是柳申的,這棟是用來招呼客人的。”
“哦~怪不得。”我說,難怪呢,我說怎麼沒看到他們休息的時刻,我還很期待看到他們變成獸人的樣子,正如王昊說的,他們就算變成獸人也很英俊。
我感覺自己運氣很差,好不容易來了趟孫家村,該狂歡的時候我在睡覺,出趟門又遇到下雪,美景什麼都沒看到,回來後又遇上巨雕,把所有人都嚇得回家去,再也沒狂歡了,而聽起來我們似乎也快離開了一樣。
我在心裡哀嚎,怎麼老是趕不上時候,這都得怪這副沒用的身體,別人在床上躺一兩天身體就好了,我呢!休息一下反而燒了,病沒好卻更嚴重,也許我真不是做這一行的命,整天這樣奔波勞碌的,幾條命都不夠折騰。
方庸還要繼續做桃木劍,我們就都先回去睡了,關上門,依舊能聽到他削木頭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十分有力,呲呲呲的又像闖進了某種動物一樣。
我回到房間後沒有立刻上床,拿出我的揹包,把石頭都拿起來看了一番,周潔老是笑我撿石頭沒有用,那是她不懂得石頭的奧妙,每一塊石頭都是一個地方的印記,有些存活的時間甚至比我們的生命還要久遠,我正看著石頭,突然聽到屋子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是瑤琴回來了。
她問方庸說“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去睡?明天再做吧,明天大夥也不會出門,現在這種情形,沒有一個星期是不會改變的。”
方庸的聲音裡含笑,他說“我只是想趁四眼不在的時候把它做好,他太囉嗦了,有他在肯定完成不了。”
瑤琴咯咯的笑了,說道“那你慢慢做,我先去睡了。”
“嗯。”方庸說。
接著又聽到衣袂擺動的聲音,瑤琴走了,方庸又開始削起來,我收起石頭,想出去找他,這時卻又聽到外面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音。
“嘿,你要弄到什麼時候?”
是周潔,我一顆心不知不覺的提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聽。
“再弄一個鐘吧。”方庸說。“你幹嘛?怎麼還不睡覺?”
“這麼早,我睡不著,我們聊聊天吧。”周潔說。
半夜三更的有什麼好聊的!
“要說什麼?”方庸問。
“嗯……”周潔拉長了尾音,似乎在思考,過了會她問“你說他們會不會告訴我們藏在那裡?”
“我怎麼知道。”方庸說,他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
“這種事情也說不定。”周潔自圓其說,很快她又問道“你覺不覺得他們瞞了我們很多事情?”
“他們?誰啊?”方庸問。
“你女朋友跟十墓。”周潔說。
她還特意壓低了聲音,說得又快又急,像故意不讓人聽到一樣,可惜我耳力變得越來越好了,聽得一清二楚。
為了聽得更清楚,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坐下,偷偷的靠近門板偷聽外面說話。
“我總感覺他們倆之間有種奇怪的聯絡,也許是一種默契,也許是一個只有他們倆才知道的秘密,總之,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不一樣。”周潔又說道。
“我沒什麼感覺。”方庸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