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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從床上站起來,拿了一袋零食,又將零食放下,轉頭看著她問“你……看起來很害怕,你在怕什麼?”
她看著我,猶豫了好久,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我忍不住說“你不用顧忌那麼多的,勇敢地說吧。”
沉默,又是沉默,她該不會就是個不愛說話的女孩吧?我期待她說話簡直比期待中獎還難。
“有……有”好不容易,她終於開口了,雖然依舊吞吞吐吐的。“有,好多鬼。”她說。
“鬼?在那?”我感到驚訝。
“外面。”好像把她心中的閘開啟了一樣,她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她說“外面,在外面有好多鬼,從車站到這裡,一路上都是鬼,人啊鬼啊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好恐怖,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鬼,好恐怖……”說著說著,她竟然哭了。
這麼說起來,我家有時也會有一兩個陰兵到處巡邏,怪不得她一直神經兮兮的樣子,不過做這一行的,遇見一兩個鬼應該很正常吧。
我安慰她說“原來你怕鬼啊,你放心,在我們家看到的那些鬼都不會害人的,不過你竟然怕鬼!”
她抹了抹眼角,抽嗒了兩下,倔強地說“我才不怕鬼呢,只不過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鬼而已。”她停了一下,又說道,“我們坐火車過來的時候,火車上就有好多鬼,擾得我都不敢睡覺,我阿爸就不怕鬼,他睡得特別好。”
“你過來休息一下?”我走到她旁邊,把她推倒在床上,說“既然在火車上沒休息好,就在這裡睡一覺吧,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別怕,這兒沒有鬼的。”
說著我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她卻一直忐忑不安地看著我,但她是真的累了,在床上躺沒多久就睡著了。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個中原人,倒像是新疆地區的,面板也非常的白,我忍不住又端詳起她來。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擾人了,她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猛地睜開眼睛,正好撞上我的目光,她打了個抖,從床上坐起來。
“抱歉,我睡著了。”她靦腆地笑了笑。
“沒事。”我說,失禮的人是我才對。
她又是欲言又止地扭著手指,抬頭望了望我,問“你叫什麼?”
“方一。”我說“你呢?叫伊娃子嗎?”
她的臉刷地一下便紅了,白裡透紅的像成熟的荔枝一樣,她說“伊娃子是我的乳名,我真名叫李鴦,不過,你在外可不可以叫我伊娃子呢?”
好清純的一個人啊,我點點頭,說“好,伊娃子,你要繼續睡覺呢?還是我帶你出去玩?”
她姓李,我想起阿鱗說過的話,在青藏高原,有一個姓李的家族,說的應該就是她們了,只不過她來我們家到底有何貴幹呢?
“我,我還是呆在這裡面吧。”她忸怩地說“我也不睡了。”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似乎還在回神中,我也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想象著千萬種可能他們到我家來的原因,把千萬種可能羅列一下再排除一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他們肯定是為了那東西來的。
老頭也說過,要我再去尋找那東西,以我們的經歷,那東西肯定也是藏著某個神秘的邪惡的地方,而像這些古族,正是在守護著這些地方不受人侵犯,所以那東西她們那兒肯定也有。
“你是這家的女兒嗎?”伊娃子開口問。“我聽說方叔叔只有一個孩子。”
我點點頭,有點兒尷尬,說“嗯,就是我。”
“聽說你要結婚了……”
“你聽誰說的!”我去,怎麼傳到高原去了,這世界還有不知道這件事的人嗎?我感到一陣滄桑。
她噗呲地笑了,說“你好緊張啊。”
“話說,你是聽誰說的。”我有點無語地看著她。
“我還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呢。”她賣關子地說。
我有股衝動,但必須強制壓制下來,我說“該不會是外頭的那些人告訴你的吧?你們進鎮的時候是不是聽到不少流言蜚語,我跟你說,那都是騙人的。”
“不是哦。”她笑嘻嘻地說,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道“是當事人告訴我的。”
當事人,我從來不認識她,更不可能拿這種話到處宣揚,那她說的當事人?難道是方庸?
鬱悶跟生氣充斥著我的腦袋,我剛開口準備問是方庸跟你說的嗎?便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隨後方庸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我進來了。”他說,自顧自地推開門走進來,後面還跟著王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