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方庸立刻準備站起來,卻被周小子拉下,周小子說“小潔會照顧她的,你就別過去添亂了。”
王昊也醒了,他的臉很蒼白,像殭屍一樣,肩膀用紗布紮了個大包,像樹上的腫瘤一樣,他正吃著一堆糊黏黏的東西,看見了我,就笑了下,做了個難吃的表情。
我低頭看自己,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衫,兩條腿蓋在一張花棉被上,有些驚訝,便看了看周潔,問“這裡是?”
“這兒是我們暫居點。”她笑著說,她剛才扶我起來後,又到火堆旁捧著一個小鐵盆走過來,坐下道“整個盆地裡還不止這一個呢,有時我們也到山裡來,總得有個地方住。”
“你們經常來嗎?”儘管手疼得厲害,我還是自己用手接過鐵盆,我餓壞了,哪怕裡面是黑乎乎的粘稠物我也吃得下。
“經常?不,很少。”她說。
我笑了下,把食物嚥下,正如王昊說的,難吃極了,都是些搗碎的內臟,可進了肚子就舒服多了。“炑十墓呢?你怎麼沒跟他在一起?”我問。
“我們走散了。”她說。
她在我旁邊坐下,像瞧著一件新奇物品一樣看著我,我看她的樣子,似乎有話要講,遂問道“怎麼了?”
她一慌,連忙搖搖頭道“沒什麼,沒事,你趕緊吃,不夠還有。”
我很快就吃完了,又要了一盆,我真的是餓壞了,吃了東西,身體恢復了力氣,疼痛似乎也消退了不少。
我看了下自己手上的傷,現傷口並不是很深,多數都只是破了點皮,敷上了藥就沒什麼大礙了。這讓我很詫異,沒想到那麼多的螞蟥在我身上竟然只留下這麼一點小傷。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讓我很開心,雖然精神疲憊,但我感覺體內躁動的血液停止了狂叫,輕易了下來。自從我來到雲嶺以後,這股血液就從沒安靜過,現在如此的平靜,倒讓人有些不習慣了。
吃過東西后我又睡了一覺,他們也沒有阻止我,雖然我心裡有很多問題,但抵擋不住疲倦的侵襲,很快我就睡著了。再次醒來已是傍晚,問周潔,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兩天了。
我們是在一個小山洞裡,洞外跟我想的有點不一樣,望出去不是篙草,而是樹葉,由此我確定了這個洞是在半山腰上的。洞內很乾燥,野外需要的裝置齊全,醫藥炊具都有,都可以當做一個天然的小家了。
他們幾個能行動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周潔留在洞裡照顧我跟王昊,我醒過來的時王昊早就醒了,他像我一樣坐在乾枯的樹葉上愣。
我很少看見他呆,於是就問他說“想什麼?”
“沒什麼。”他低頭笑了笑,眼睛直望著周潔,忽又問道“你覺得這小妞多大了?”
周潔在煮水,雖然背對著我們,但應該也聽得到我們的話。
“你可別動歪腦筋!”我說,自從看到她跟炑十墓的相處方式後,我下意識的就以為他們倆的關係不簡單了。或說當晚她給我的印象過於成熟,以至於我都想歪了,但不可否認的是,她跟炑十墓是有撇不清的關係的。
“你想太多了。”他嘖了一聲,懊惱地看了我一眼。
是不是我想多呢?出於女人的直覺,我認為自己沒想多。你想啊,一個男人忽然對該討厭的女人產生興趣,非奸即盜。
我警惕地看著他,他於是又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她看起來又像個姑娘一樣,好奇而已。”
周潔怒氣衝衝的走過來,往他腳上狠狠地踢上一下,質問道“你說誰像個姑娘一樣!”
“就說你啊!”王昊疼得齜牙咧嘴,生氣地說。
“你無恥!”她朝他吐口沫,憤憤地走開。
王昊一臉凌亂的看著我,我忍著不敢笑,我想周潔應該是會錯意了,以為他是那個意思,但他其實只是說她像小孩子一樣年輕而已。
“你還不快給人道歉。”我笑著道。
“我憑什麼道歉啊,我又沒做錯什麼!”
我眼瞧著周潔跑出洞口,跳進樹葉裡,留下我們倆個傷殘人士不理不顧,不僅埋怨起他來,道“你看你,把人都氣跑了。”
“我說了什麼我!不過就說她像個姑娘而已!難道我說錯了嗎!”他憤憤不平地說。
“人家本來就是個姑娘,你那話是什麼意思,她看起來像個姑娘,你這話說的就跟她看起來像個女孩一樣。”我說。
“她看起來像個女孩有什麼不對!”他鬱悶極了。
“當然不對,你的意思不就在說她是個女人了嗎!”我嘆了口氣。
“她不是女人,難道她是男人嗎!”他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