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跑到半路,卻看到自己人陷入了困境,方庸王昊跟秋在一塊,秋被他們倆夾在中間,儘管如此,她的兩臂也血肉模糊得不堪入目了。
王昊跟方庸兩人如困鬥之獸,擋得住兩邊卻擋不住四面,他們離我只有七步之遙,可以說就在我隔壁。連丘的血球仍在前面幫我炸開道路,後路一下子就被殭屍堵上了,前面的路也即將被堵上。
我當時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麼直接當做沒看到,要麼就去救他們,無論怎麼樣都應該是第一條路比較適當才對。但在零點一秒的思考中,我做出了決定。
是連丘給了我啟,我知道人的血管就像水管一樣,在一定程度的壓力下,爆裂開來就會使水噴出去。
我用一秒的時間快準狠的把左手的血管切斷,果然,血液像水龍頭的水一樣噴了出去,但也只持續了兩秒,就變成慢慢流淌下來了。
噴出去的血一碰到黑暗就燒了起來,瞬間把兩邊的殭屍給隔開了,但效果不長,他們一旦出現個突破口就踏著火跑了過來。
我也頭也不回的跑了,我想這兩秒已經夠他們從殭屍群裡跑出來跟在我後頭走了,他們要是沒做到,我也無法再過去救他們了。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從我手裡流下的血液也在地上燃了起來,由此他們踩著我的血跑了上來,最後甚至跑得比我還快,我卻因為失血過度漸漸力不從心,跑著跑著頭暈目眩,滿眼都是殭屍。
方庸,應該是方庸,除了他沒人會怎麼做。他跑上來的一瞬間順手就把我抗了起來,同時還用手捏了我手臂傷口的上端,飛快地跑著。
我頭朝下,看到的滿是髒兮兮的腳,有大有小,有的只有十厘米,那應該是個小孩子,有的皮都褪掉了,赤裸著的,長得滿滿都是毛,分不清是人還是動物,有些人的大拇指特別突出,好像腫了一樣,有的人的中指特別長,各種各樣,唯獨只有一樣是相同的,那就是它們或多或少都有傷。
滿眼的腳不斷在我腦裡浮沉,使我以後看到腳的時候嚐嚐會想起這件事來。
漸漸的人腳變少了,只有穿著球鞋的兩條腿在我眼前晃啊晃,那雙鞋子的白邊已經染紅了,隨著腳不停的走動紅色的液體一下冒出來,又瞬間吸收回去,下一子又冒了出來,就這樣無休止地迴圈著。
我感覺自己應該睡過去一陣子,也許只有幾分鐘,等我頭暈暈地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由被人扛著變成揹著了。
我費了好大勁才正來眼睛,卻只看到一顆黑乎乎的頭,黑黝黝的脖子,汗水血汙把衣領弄得髒兮兮的。
我往他肩膀趴下去,倒不是我想這麼做,而是我完全沒力氣,只能順勢而為,趴在他肩膀上。
我側過臉,果然是方庸,他的眼睛死盯著前面,臉蹦的緊緊的,我本來想用手捏他一下,給他放鬆放鬆肌肉,卻現我的手動不了了。
這時我看到自己受傷的左手,有人非常潦草而且急促的幫我把傷口用力紮緊了,雖然還有血在慢慢的滲出,但基本上已經很少了。
我在他肩膀摩擦著臉,鼻子眼睛,像蟲子一樣動個不停,他忽然開口,帶著急促的呼吸聲,說“醒了?”
“嗯。”我說,“我們在哪?”
“在逃命,很快就要出去了。”他說。
我聽不出來他在騙我,前面似乎有光,我使勁的抬眸往前看,只見到幾個身影快地移動,這時我忽然想起暈倒前的處境,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背後沙沙嘈雜的聲音持續不斷,我扭過頭,看到殭屍就在我們背後,離我們不到兩米。我嚇得尖叫,大喊“小侄子,快跑,快跑!”
“你別亂動!”他吼道,同時腳步慢了下來。
因為我忽然的搗亂,使得殭屍離我們更近了。我嚇得再也不敢動了,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的,就怕給他加重力量。
這個地方是我們曾經呆過的石洞,我沒想到自己才睡過那麼一小會就到了這了,我很想問方庸我們跑了多久了,什麼時候能擺脫殭屍,什麼時候能回家,但所有的問題我通通都問不出口。
我還想到了秋跟王昊,他們也有順利逃出來嗎?尤其是秋,她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但我仍舊不敢打擾他。背後的殭屍多得如沙子一般,沒想到僅僅只是一片海域,就奪去了這麼多人的性命,大海無情,這句話說得真對。
我又在他背上暈乎乎的睡著了,我想我肯定流失了不少血,以至於我全身軟綿綿的,連力氣都沒有。
我又想待會要怎麼出去,就算我們逃得過殭屍,外面還有激流在等著我們呢。
但我想得不多,很快就進入夢境中了,做夢的時候自己好像在騎馬,一上一下的震得我的胸口朝疼,而且這隻馬還跑得特別快,怎麼也不停我的話,不管我怎麼罵也不肯停下來。兩岸還有加油的人,吵得我耳朵嗡嗡作響,耳鳴又傳到腦子裡,搞得我痛苦不堪,我甚至有些恨這匹馬了。
我還在做著夢呢,有人輕輕拍著我的臉把我叫醒了,我睜開眼,只看到方庸的大臉,緊張地看著我,我現自己被他放在牆邊,背靠著牆,彷彿一袋沙一樣。
“殭屍呢?”我問。
“已經甩掉了。”他說。
這時我聽到海水的聲音,透過黑森森的空氣,我彷彿看到海洋。
“我們是到沉船上了嗎?”我又問了。
他點點頭,在我身邊坐在,我感覺他特別累,喘氣喘得非常大聲,他說“是的。”
“對了,王昊跟秋呢?”
“別激動,他們在那邊。”他碰了碰我的肩膀,指了指左邊的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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