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丘早就料到炑十墓會這麼做,他剛轉身逃跑,兩旁就有人拿著刀跟槍指著他。
炑十墓嘿嘿地笑了兩聲,說“開個玩笑而已,不需要玩這麼大吧。”說著走向陳凰,把玻璃扔給她。
陳凰完全呆了,不知所措的張著嘴巴。直到明晃晃的兇器丟到她眼前,才使她猛地回過神,伸手把玻璃接住。
她顫顫巍巍的向連丘走去,直到把玻璃遞給他,連丘接過玻璃,將它放進胸前的口袋裡,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做得好,我就想要你這樣的手下,呆會出去的時候你可得緊跟著我。”
陳凰看了阿鱗一眼,卻對連丘點點頭。連丘也看著阿鱗,說“東西我帶走了,你們神廟的動盪也平息了,你沒意見吧?”
阿鱗冷笑了下,他就算有意見也不敢說什麼,連丘的部下拿著槍抵著秋,把她趕到我們身邊來,他還能說什麼!
“既然如此,那我們趕緊離開吧。”他笑著看著他說。
阿鱗恨得牙癢癢的,趙浩又掏出羅盤來,連丘看了他一眼,再沒說什麼。
我們成了階下囚,受他們眼神的推擠,跟在阿鱗後面往外走,我儘量控制自己不往後看,連丘雖然讓他們把槍支跟刀棍收起來,卻仍有不少人偷偷的握在手裡。
“咱們現在的處境可不好。”王昊偷偷地說。
“走一步算一步吧。”方庸說。
阿鱗拿著蠟燭走在最前面,清澈的燭光彷彿初生的太陽般,我們的身體在地面上、牆壁上投下了長長的的影子。每當蠟燭輕輕搖曳,影子在地上閃啊閃,總讓人覺得很不安,錯覺間似乎那閃過的黑影,是殘留在城池裡的幽魂般。
炑十墓跟阿鱗並排走著,他低聲問道“你確定要帶他們出去?”
阿鱗只顧著看路,也不看他,淡淡的應了聲。
“只要不帶他們出去,他們是出不去的!”炑十墓強調地說。
阿鱗拿蠟燭的手輕微的抖了一下,腳步在瞬間停了下來,又恢復原來的步伐,他說“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嗎?”
“我不明白!”他終於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急促的樣子,又轉過臉專心找路。
“你不能帶他們出去!”炑十墓說。
“為什麼不能?”阿鱗問。
“那塊玻璃他們帶出去是做壞事的!”
他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他,說“你不也是嗎?”
炑十墓愣了下,連忙解辯道“我跟他們不同!我是……”
“你是要把他賣了,”他替他把話說完了,接著問道“就算你把它賣了,你知道你的買主是誰嗎?沒準跟你買的還是連丘組織裡的人呢!”
炑十墓愣了下,站住腳不動了,王昊往前走又撞了他一下,他轉過臉瞪了他一眼。
“你是為了錢財,我只要那東西能從我家離開。”阿鱗又說道“你孤身一人無牽無掛,我跟你不一樣,雖然不願意,他們手裡還有我姐姐!”
“行了,我知道你意思。”炑十墓失去一貫的冷靜成熟,換上一副小孩子鬧脾氣的口吻。
阿鱗也不想理他,卻自言自語道“反正也是要走的,帶他們走也好,省得再製造出什麼麻煩來……”
他們倆像似把後門的我們仨給忘了,我們跟在他們後面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方庸聽罷轉過頭看著我,問“怎麼樣,那人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吧。”
“你不懂,”我說“這叫朋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比自己小的人面前,人會不知不覺的變得老成起來,說話都帶著教育的口吻,但在朋友或者同輩之間,小情緒什麼的就毋需保留了。”
“哦?那你在我前面是什麼樣的?”
我抬起頭,只見他一臉燦笑,面如桃花,流螢在眼睛閃爍。我問“你想我在你面前是怎麼樣的?”
“嗯……”他還真的認真的思考了,又看了看我,笑道“就你現在這樣。”說著又湊近我耳邊輕輕說道,“如果能再多喜歡我一點是最好不過了。”
我臉一紅,心臟又狂跳起來,王昊在一旁看了,嘖嘖嘖地搖搖頭,說“中毒了。”
方庸啐了他一聲,罵道“滾!”
不知不覺我們走上了原來的道路,只是越接近城門門口,門口處傳來的雜音越大,嘁嘁嘁地彷彿粗氣筒裡出的聲音,咔嚓咔嚓又似指甲摩擦牆壁的聲音。
各種聲音交匯在一起,彷彿一條流傳千古的交響樂一樣,聽得人毛骨悚然,前頭有什麼,我心裡已經大約猜出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阿鱗停下腳,轉過身大聲問道“前面轉個彎就是城門口了。”
趙浩走了上來,厲聲問道“怎麼,你以為把我們帶到城門口就可以了?”
阿鱗的臉抽了下,道“不是。”
“不是你停下來做什麼?”
“你耳朵聾了嗎?沒聽到聲音嗎?”阿鱗不爽地問,從小到大,身為繼承人的他,何曾受過此等屈辱,生氣是正常的。
“聽到了又怎麼樣?聽到了你也得走!”
連丘走了上來,硬生生地把趙浩往後一扯,也不管他有沒有跌跤,卻問阿鱗道“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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