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他問。
我連忙回過神來,不知不覺中已經跟他一起趴在欄杆上說話了。“沒什麼。”我趕忙說。
“沒想到你竟然長這麼大了……”
又來,這個茬這個月來我都聽到耳朵生繭了,“我對小時候的事情,都沒什麼印象了。”我說。
“是嗎?哈哈哈哈”他笑了笑。
我不懂有什麼好笑的。
“你們家不是一向傳男不傳女的嗎?怎麼到了你這兒就變了?啥時候改的規矩?”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我問。
他忽然的轉換話題,使我一呆,很快我就升起疑慮,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們家並沒有改家規,到了我這也沒有改變,我的一身“本事”,都是自己偷學來的,有些是好心的方庸教的。當然這件事必須一直瞞著家裡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如此嚴重的事情,我又豈會跟一個外人說。我笑了下,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覺得你挺厲害的!”
他果然是個精明人,不拆穿我,也不再追問下去,反而轉換另一種攻擊的方式。我得更加小心,以免被他套了話。
“是啊。”我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門門功課都第一。”既然別人恭維你,那就大方的承認!
他啞然失笑,微微的搖搖頭,說“你想下海嗎?”
“現在不想。”
“海里很美的。”他說。
他的眼神看得人極其不自在,好像在窺探你的內心一樣。“嗯。”我說。
“你要喜歡,到時我帶你下去。”
“……什麼時候?”我差點要說好。
“我們下海的時候。”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擋住了所有的光線,他俯身靠近我小聲地說道“我帶你一起下去神廟。”說完便又像什麼都沒生一樣,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回去睡吧,明天還有得忙呢。”
我有點蒙,捉摸不透他的用意讓我有些惱火,我在廊道站了好一會才回到那間悶熱的屋子裡去,絞盡腦汁想了許多,還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隔天船靠岸了我才醒,船比預計的快了一個小時到達港口,六月份的海南就像火爐裡的炭一樣,陽光毒辣又灼熱。
我們在碼頭的棕櫚樹下等著阿鱗,他託運的貨還沒到,因為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都不打算到秀英港來了,所以得託人到時幫他送過去。
阿鱗回到海南就像地主回到家鄉一樣,整個碼頭的人幾乎他都認識。他很快就辦好了事,帶我們到一家敞棚裡吃了午飯,由於靠近海邊,吃多是新鮮的海鮮,味道十分甜美。海南的食物多以清淡為主,剛開始嚐起來蓓蕾有點不適應,吃久了反而能感到食物最原始的味道。
匆匆的吃過午飯,我們就得到路邊去等車了,這裡一天到晚只有一輛車,兩班倒到達大福灣,一次是早上的六點,一次是中午的一點。
一點一到,我們準時的坐上了的汽車,車上零零落落的沒有幾個人,大多數都是些老海民,骨骼強壯,肩膀粗寬,男女的臉被日曬的黝黑,又被海水洗得褪了顏色。
我忽然想起胖嫂,胖嫂的體格真不像是地道的漁民,反而倒像是在沙灘上賣小吃的店老闆,很難想象她白白淨淨的樣子,海邊收網捕魚的模樣。
“你跟胖嫂是什麼關係?”我問。
“正巧她丈夫的魂是我撈的。”阿鱗說。“聽說他丈夫中了邪,自己趕死的往海里跳,拉都拉不住。”
我記得胖嫂也說過這件事。大海實在邪門,有不少關於大海的傳說,其中傳神的不少,像美人魚啊、精衛填海啊、海的女兒啊、還有西遊記裡面記載的海龍王跟古希臘神話中的波塞冬……關於大海的傳說,是說不盡的。
“胖嫂住那呢?”我問。
“她住在石下島,跟秋山島相距一個島嶼。”阿鱗回答道。“雖然相距只是一個島嶼,但這條海路之間,水流非常快,潮漲潮落誰也說不準,水下都是珊瑚暗礁,一般我們都不走直線過去,而是繞過中間的島嶼,從外圈進入。”
就在這時,車裡的一位婦人忽然看過來問道“您是秋山島的呀?”
阿鱗樂呵呵地點點頭,“是啊,啊姆你是哪裡的?”
“矮油,我是克岄島的,我們是“鄰居”呢,哈哈哈哈……”
車裡有又人叫起來道“哎呀,我也是,我石下的……”
車內頃刻間熱鬧起來,熱情的漁民開始談論著四周生的一切,討論著以前的事情,有的還把自己曬的魚乾拿出來給大傢伙吃了。
車開了四五個小時,一路上沒停止過顛簸,海南許多地方地廣人稀,大片大片的土地沒有人住,要麼種著樹,要麼放牧,當然是小家作業,不能跟新疆蒙古地區比。
汽車有時候在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都沒見到一戶人家,綠色的荒涼深入大地,給人帶來一種孤獨的感覺,我不覺又些昏昏欲睡了。
下午五點鐘左右,車子來到大福灣,大家紛紛都下了車,這是個小海灣,他們要在這裡坐船回自己的家去。
林家的人早就在一邊等我們了,我們登上那條老舊的漁船,向秋山島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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