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睜開眼睛,更沒想到自己的視線會對上他的,慌得立馬把視線轉開,但這麼做反而顯得唐突了,似乎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他招手叫了個人過去,小聲的跟他咕噥了兩句,那人便向我走來,衝我說道“連先生找你。”
對於連丘,我很懷疑炑十墓的話,同時又很信任他的話,這種懷疑跟信任存在於一線之中,也許一個小點就能讓它顛覆。
連丘找人來叫我,我並不感到驚訝,方庸已經跟他說過話了,秋也有,就剩下我沒有,我心裡盤算著,他會問我什麼,而我又要問他什麼?
我走到他身邊坐下,看著他,等他先開口。
他一直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一樣,直到我以為他真的睡著了,他卻又開了口說“方一是吧?”
“嗯。”
“你怎麼想到這裡來?”他睜開眼看著我說“這地方可不是女孩子該來的地方。”
他的眼裡還著一絲責備,似乎我真的不該來這裡。
我想起阿鱗曾經說過,王叔跟四伯還有老爸他們,都禁止我下海,呵呵,但是他們遠在千里之外,怎麼阻止得了我的行動呢。
我笑了下,並不回答他。
連丘皺了皺眉頭,嚴肅地說“我是在跟你談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希望你能重視,女孩子不應該到這種地方來的!”
“可我已經來了。”我說“既來之則安之。”
“你不該來的。”他又強調道。
他顯然有點囉嗦,我有點不想搭理他了。這時他又問道“你知道我們在找什麼東西嗎?”
我心裡立馬警惕起來,搖搖頭,說“你們在找什麼?”這時候我可不能把王昊說的話說出來,像他們這樣的人,最忌諱隔牆有耳這種事。
“林鱗跟你們說了什麼?”他問。
他說起阿鱗的名字時,臉上明顯的出現一絲恨意。
“他什麼也沒說。”我說。他確實什麼也沒說。
他獰笑了下,說“什麼也沒告訴你們你們就跟他下來,你們也太好說話了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相信我們,說實在的,連我自己也覺得可笑,就如他說的,我們被矇在鼓裡還沾沾自喜一樣,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我不禁有些恨阿鱗了。
我也獰笑了下,說“老一輩的東西,你又不是不,在道上走的,總得講點人情。”
“小小年紀就學會這一套,對以後可不好。”他笑了,兩撇鬍子一動一動的,好像老鼠的長鬚一樣。
我也笑了,看著他,猶豫了會,問道“聽說你我是本家?”
“聽十墓說的?”他問,語氣卻十分肯定,幾乎早就確定是他說的了。
我沒有回答,他看得出我不想回答,又說“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是與不是,都改變不了我們現在的狀況,改變不了我們對彼此的看法。”
我愣了下,他的語氣中有一些無奈,似乎他本不想這麼做的,卻被迫得做這樣的事。我猛地回神,差點給騙了,像他這樣的人,十句話裡,不一定有九句是真的,哪怕連表情,也可以是裝出來的。
只是他有一句說對了,無論我們是不是同一家人,也改變不了我對他的看法。
我心裡其實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敢肯定而已,不,應該是不願相信而已,這一點方庸做得比我好多了。
正當我又陷入自己的沉思時,他閉上眼休息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他的到來引起了一片喧鬧,醫生立馬跑了過去。
我吃了一驚,這個人,上半身血流不止,下半身殘缺不全,幾乎是半爬半拖跑回來的,這一路,他得忍受多大的痛苦!
醫生撕開他的衣服,我們都抽了一口冷氣,只見他的身體,大大小小的,佈滿不少小洞,每一個洞都有一個手指的大小,密密麻麻的,血就從這些洞口裡不斷噴出來。
而他的脖子,臉頰,大腿和各個血管比較達的地方,都應有齒印,醫生扶著他,還沒來得及救他,他就去世了。
臨死前,他吐著鮮血斷斷續續地說“找……到了,七個……七個殭屍……黑……”
連丘大驚,又大喜,各種複雜的情緒出現在他的臉上,他一直衝著空氣喊“趙浩、趙浩!”
趙浩就在他身邊,這時趕緊抬起頭來,說“我在這!”他其實已經知道要做的事情了。
“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查一下他們是那個分隊的,去了那些地方,有多少人去的……”他快的下指令。
我們幾個人呆呆的站在一邊,這個人的慘狀像墨水一樣印在我們腦裡。
不一會趙浩就跑過來說道“連先生,他們是往北搜尋的……一共去了二十個人……”
“外面還有多少個分隊,把他們統統都叫回來。”連丘沙啞地說。
“這……恐怕得耗些時間。”趙浩有些遲疑地說。
“要多少時間?”
“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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