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楚國逗留了一些日子，才回到找衛國，臨別前，嬌鶯牽著我的手久久不肯離去，“殿下這一去，卻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呢。我特意讓人連夜準備了些楚國特產，希望殿下不要嫌棄。”
說是特產，其中吃食居多，還有些金銀翡翠手飾，看起來琳琅滿目，目不暇接。
出於禮儀，我都讓翠碧一一收好。
嬌鶯看向翠碧，將心中一直有的困惑，問了出來，“不知道小順子公公他……”
我轉過頭，不露出內心傷感情緒，“死了。衛國宮亂時，就死了。”
嬌鶯也是跟著傷感很久，才送我出了楚國。
到了船上，她才滿面是淚道“宮裡的幾個王叔都不是好招惹的人，這次多虧了娘娘出面，要不然我和離央日後可就難過了。”
我安撫她，“離央畢竟做過幾年太子，當年先太子戰死沙場，太子妃墜下城樓，燕國形勢比楚國難多了。離央當時才多大，卻頂著眾多壓力，安撫眾人，還親自去了我趙國做人質。他的氣魄膽識，也不是你那幾個草包皇叔能比的上的。”
“楚國如今百廢俱興，你和他還是好好打理一下吧。至於我們見面，總是有的是機會。”
“我今天為離央說話，自然也不全是因為你的緣故。日後，我們還有更多交集呢。”
在她似懂非懂中，我帶著翠碧直接上了畫舫，回到衛國。
衛國的冬天總是來的晚些，宮中還是一派秋天的蕭條景象。
小宮女們在磚道上懶懶散散的掃著落葉，看到我的車駕才趕緊打起精神。
翠碧免不了低聲斥責，“娘娘一段時間不在，你們骨頭都懶了是吧。趕緊把這收拾乾淨，若是娘娘下次經過這裡，還是這樣，你們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這次回宮整整比報給衛洵的時間早了三天，翠碧說許是多日風大又順水的緣故，所以便提前到了。
我在鳳祥殿，梳理好儀容，才去見衛洵。
卻沒想到到的不是時候，在衛洵常常用來休息的長淳殿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架出了一道漂亮鞦韆。
鞦韆上，一個身穿粉色衣衫的姑娘咯咯笑著，隨著鞦韆一蕩一蕩。
隨著鞦韆同時盪漾的，還有她頭上的雙鬟髻。髻上帶著一小簇黃色花朵。
她的裝扮顯示，這只是一個丫鬟。
我離宮後，倒是聽說衛洵有臨幸過一個丫鬟，卻沒想到在這兒竟然碰上了。
衛洵還沒察覺，嘴角漫溢位一絲淺笑，輕輕推著鞦韆，逗的丫鬟笑意更濃。
他身後的總管太監這個時候看見了我，正要開口提醒，我已經先於他走上前去，俯身問安道“陛下萬安，妾從楚國回來了。”
衛洵這個時候停下推鞦韆的動作，看向我的眼神略微有些僵硬。
但他畢竟已經是皇帝，很快緩和過來，看我一眼，盡力擠出一個笑容，“皇后辛苦了，一路苦寒，想必吃了不少苦，倒是清減了不少。”
我微笑道“妾不服楚國水土，雖一路顛簸，但想到陛下在宮中無人陪伴，總是不放心，便緊趕慢趕的回來了。”
我又趁機抬目向他身後看去，見那丫鬟目光清澈，臉龐圓潤可愛。她本小心翼翼躲在衛洵身後，被衛洵伸出一隻手輕輕護著。
見我看過去，小小抖了一下，更惹的衛洵呵護備至。
袖中的手微微縮緊，我眯眼的一瞬，翠碧的聲音不鹹不淡響起，“見了皇后娘娘，卻不行禮，這不合衛宮的規矩吧。”
翠碧從來是不怕衛洵這個皇帝的。說起來，她正是出自揚州郡主的府上，脾氣裡帶了些郡主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
那丫鬟還要再躲，衛洵卻已經知道不能再回護，瞥我一眼臉色，他抬腳向宮內走去。
“阿橫，皇后畏寒，殿裡的暖爐可備好了？”
總管頗為懂眼色，跟上去，“奴才這就去讓人準備。”
我這才有機會細細打量這受到寵幸的姑娘，容貌雖不出眾，卻自有一種清新可愛。
她微微俯下身行禮，“皇后娘娘千歲。”
目光卻依然追隨著衛洵的背影。
鼻尖突然傳來一縷清香，我朝她頭上看去，那黃色小花竟然是一簇桂花。
又想起那天，窗外的笑聲，終於瞭然。
“你叫什麼名字？”
“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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