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公主貌美絕倫，善舞蹈，喜音樂，身上掛著銀鈴，走到哪兒都是高山絕景的存在。我何其有幸，能在趙國遇到她，還讓她做了我多年的丫鬟。
“殿下，她藏在你身邊多年，巧笑倩兮，全是為了利用你進宮，救出燕國太子。你又怎麼知道，多少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不是拿了一把雪亮匕站在你的床前，想要置你於死地呢？”何不往厲聲道，聲音中不帶一點感情，甚至更多的是對嬌鶯的厭惡。
嬌鶯還在抖顫，近乎全力抓著我，我的胳膊都被抓疼了。
我想何不往大約說的是真的，我們大趙背信棄義，本來和燕國是最好的盟友，最後卻突然反悔，讓燕國幾日之內國破家亡。
她與燕國太子有婚姻，和我更是不共戴天的仇，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殺了我洩憤。
“可是她畢竟沒有那麼做。師父，今日，我是一定要帶走她的。”
何不往擰緊了眉，“果然和陛下說的一樣。”
我知道今天他的這些話應該是出自我四哥的口，不然他話少到這個地步，又怎麼會字字珠璣，句句誅心呢。
“我能知道殿下的理由嗎？”
“燕國國滅，錯在趙國。嬌鶯、離央全是受害者，便是百年之爭，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我從袖子裡探出自己的那把短匕，“師父，得罪了。”
只是聲音還沒落下，便聽到一陣聲響，緊接著是一個人的咳嗽聲，“公主殿下與何大人只要深夜比武嗎？”
我一眼望過去，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暮雲城已經站在了兩條巷道之間，他袖手站立，目色古井無波。但他身旁有另一個人，目色沉沉，靜靜的看著我們。
何不往收劍，一躍而下，身姿輕盈，宛若春日燕子。
“陛下。”他朝那位一身月白色華服的人跪下。
那身月色長袍，繡滿錦繡圖案，外罩薄紗的人正是當今陛下，我的四皇兄。
他摩挲著拇指上的一隻碧綠扳指，蟒靴在地上前行兩步，並不看何不往，而是像我看來，“十三，屋脊上涼，下來吧。”
我帶著嬌鶯飄然而下，誰知她看到我四皇兄時竟然抖顫的更為厲害，幾乎站立不住。我幾次去攙扶她，都感覺到她渾身軟掉，彷彿我四皇兄是什麼怪物。
四皇兄看我們一眼，轉過身去，“回毓正殿再說吧。”
毓正殿裡燃著一爐龍涎香，好在並不算濃烈，只是在屋中四處飄散著。
“我和陛下出去走走，沒想到正遇到你們。”暮雲城解釋了一句，竟然親自給我們斟起茶來。
四哥仍然是不言不語的樣子，直到我開頭問他，“為什麼要把他們囚禁起來？”
他轉過來看我，聲音不冷不淡，卻頗帶威嚴，“何不往沒跟你說過他們的身份嗎？”
“四哥不打算放過他們了？”
他眼神忽然嚴厲，“你明知道這不僅僅是你與他們的事，這更是我們趙國和其他兩國之間的事。且不說燕國滅國這麼多年，離央心中怎麼想，就是這楚國國富民強，若是起了替燕國報仇的心，你我能擔待的起嗎？你覺得現在的趙國還能經受的其他國家的討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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