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念腳步輕快的拐了個彎打算去店裡和白小櫻匯合，過節嘛，她們要訂外賣吃頓好的，晚些她還要去勾魂“快說吧，到底什麼事？”
那邊高越長舒了一口氣“童茗死了。”
聽到這話唐念念的腳步不覺停下，她遲疑了片刻，高越那邊聽她沒回應有些不放心“長歡？”
“嗯？”唐念念清了一下嗓子“什麼時候的事。”
“其實就在和紅昭解除魂契的那晚。”高越說。
唐念念皺起眉，心裡有點堵“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怎麼，你還想去參加他的葬禮麼？”高越那邊嘖了一聲。
“當然不。”
“那不就得了。”
唐念念無言以對，她倒是對童茗的死沒什麼感覺，只是沒有想到真的這麼快。如高越所言，紅昭瓶解綁之後，有人迫不及待的對他動手了。
如此深仇大恨，加之童茗的死地府這邊並無察覺，並不難想到底是什麼人動的手。
“你該明白是誰。”高越那邊嘆了一口氣“雖然我現在提醒你這個也不太好，不過你早晚得面對。”
“我知道，”唐念念垂下眼眸“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前不久遇到一件棘手的事，一個女孩沉湎於幻境差點沒有醒來……是子期創造的幻境，祁子期還活著。”
高越那邊毫不意外，極為短促的笑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我不想和朋友為敵。”唐念念有些煩躁的看著前方“你知道她對我有多好。”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我目前只能這麼說。”高越似乎對此渾不在意“但也不要多想，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先就這麼混著吧。”
“也不能總是混，”唐念念思維有點麻木“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他們會害更多人。”
“可是你也抓不著他們，能怎麼樣呢，只能靜觀其變。”高越笑了一聲“骨哨被我看守的很好，兕凰不醒，他們就無法掀起風浪。我們暫時這麼認為吧。”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唐念念拐過一個彎停了下來，前面就是白小櫻的店門口，她不想讓旁人聽到這些對白“我不明白子期怎麼會把我當成敵人。”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啊，長歡。”高越又重複了一遍“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就行了。”
“我知道了。”唐念念感謝他的好意，但也不打算對朋友言謝“先這樣吧。”
又能怎麼樣呢？唐念念覺得，如果昔日的朋友不得不成為敵人，那這一天還是晚一些到來比較好。如高越所說，敵不動我不動，只能如此。
多想無益，她邁步進了店門，現在吃了飯，晚些還要去勾那個叫高飛的人的魂。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唐念念和一個剛買了東西的客人擦肩而過，白小櫻笑『吟』『吟』望著她“外賣剛到，你真是有福氣啊。”
“有個屁的福氣，”唐念念把包掛在屏風後面，『摸』了『摸』臥在櫃檯上曬太陽的虎牙“這一路凍死我了，一會兒還要去勾魂，想睡一覺也不能。”
白小櫻一邊拆外賣一邊笑道“誰讓你穿這麼少的。”
“晚上要約會嘛。”唐念念聽罷就『露』出微笑“穿的薄顯得瘦。”
“這就是要風度不要溫度，怪誰咯。”白小櫻旋即嘆了一聲“林南都不約我。”
“他忙吧，”唐念念很罕見的沒有吐槽“昨天你不還說他最近又忙，還要複習考試什麼的嗎，好好相處，可別作。”
“我才沒作呢，我就跟你小小的抱怨一下。”白小櫻咧開嘴笑了，甜蜜蜜的往唐念念對面一坐，把筷子遞給她“吃吧！”
“哇——”唐念念看白小櫻掀開中間的快餐盒，是一條烤魚“好棒呀，聞起來有股靈魂的味道。”
白小櫻笑著瞪了她一眼。
這頓飯唐念念並沒吃的特別心滿意足，因為眼看勾魂的時間要到，只能放下筷子戀戀不捨的到了屏風後面。
“我有個問題，你這樣吃完就睡會胖嗎？”白小櫻眼看一襲紅衣的唐念念從後面飄了出來，笑嘻嘻的問。
“哪壺不開提哪壺，”唐念念瞪了她一眼“我怎麼知道。不過我覺得有點，畢竟最近確實胖了——不說廢話了，我得趕緊走了。”
“一切順利！”白小櫻衝她揮了揮手，旋即她又想，又有什麼好祝福的，這顯然意味著有一個人要死了。
快到目的地時，唐念念開啟高飛的詳細資料以確定自己沒有帶錯人。死亡名單上寫的是在樓下，唐念念就在樓下等，她看著高飛的照片，這張臉看起來已到中年，顯得有點頹喪。
這些年她見過不少跳樓的人，她的轄區裡選擇跳樓的多是年輕人，無非是為了些情感恩怨或者學習壓力，見得多了，也習慣了。可是於心底，唐念念始終對跳樓這種死法表示不解，她覺得這是需要莫大勇氣才能實施的行為，既然有勇氣向前一栽從高處墜落，那麼為什麼沒有勇氣繼續活著呢。
人心永遠難以預測，只是作為一個曾經是人的鬼差，唐念念經歷了死亡，才愈珍惜生活。
在她心裡沒有什麼比活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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