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後來各種手段捕撈,嚴重的直接將溝塘用水泵抽乾,大小老嫩全部抓上來了,然後這些好東西漸漸就看不到了。
李默帶著這兩樣東西,又跑到了紀村。
李莊所在的生產隊是由四個小村莊組成的,塘灣村最大,不到二十戶,李莊、紀村、於村只有幾戶人家。
紀村有一個篾匠,李默在他家門口抱起一根毛竹就跑。
不是不能討要,一根毛竹不值錢,值錢的是手藝,關鍵是解釋不清楚。
就是抓住了問題也不大,我是一個小孩子,不懂事,怎的。
扛著這根毛竹,李默回到家中,用斧頭將它劈成一個個篾片,還要用菜刀將它修成椏狀,是用來做釣樁的。
其實還有一條更好的財路子。
曹鎮水產品豐富,不值錢,只要將這些水產運到省城,就能賺取一大筆差價。
問題是幾年後還有一次嚴打,其中有一條罪名叫投機倒把罪。這種販買販賣算不算投機倒把,在法律制度不健全的情況下,並且還是在各地分配犯罪分子名額的情況下,那就說不清楚了。
萬一有人眼紅舉報,李默家在這邊又沒有多少得力的親人親戚,弄不好父親就可能被送去做勞改,自己也有可能送到少管所。
李默在做著釣樁,隔壁兩個小孩子喊他出來玩,一個叫小青子,一個叫小明子,與他同齡,就是月份大一點。
正好,李默忽悠著這兩個孩子,一道替他做著釣樁。
對於他這個年齡,做釣樁還是一個力氣活。
做完了釣樁,接下來就是上線,甲魚一般呆在溝塘中間,所以釣線得有十米長。釣線的另一端則是鏽花錢,鏽花針上穿上豬肝,用泥團抱著,一下子扔出去,然後等著甲魚來吃,一吃就被釣住了。
李默又讓小青回家拿來老虎鉗子,李家才搬來沒有多久,窮啊,窮得連一套象樣的工具都沒有。
用老虎鉗將針鼻挾掉,繫上尼龍錢,甲魚釣子就做好了。
“小默子,你做這些幹嘛?”小青好奇地問。
“過幾天你們就知道了。”
前世這種方法,是他父親從河東哪邊學來的,看到李默父親每天都有一些收入,結果整個生產隊都有許多人跟著做,連十來歲大的孩子,包括李默自己,都用藍子裝著甲魚釣到處跑,只是現在李默將它提前了三四年。
看了看日頭,一會兒父母親要回來了,李默立即將它們藏在床底下,暫時還不能讓父親察覺,否則父親一怒之下,能將它們一起扔掉。
現在政策不明,這種行為多少有點兒打擦邊球。
想說服父親,自己必須要表現出“不同之處”,這才是他匆匆忙忙參加考試的原因。
李默接過了小妹。
小妹三歲,按農村的演算法則是虛四歲。
一般孩子虛三四歲,農村人就不管了。不過李默在河港村掉在水裡,差一點被溺死,一家人害怕了,又以為李默歲數小,於是幹活時,將小妹帶到田頭,他們在幹活,讓小妹一個人自己與自己玩。好在現在大集體,勞動量不大。但說不苦吧,想著法子讓你一年四季綁在了田間,春天播種耕耘插秧,夏天畎畝耨草,秋天收割,冬天興修水利,真閒得慌,則讓你將溝塘裡的淤泥撈上來用之肥田,反正不能讓你息著,怎麼折騰怎麼來。
所以魯迅說,中國人最容易變成奴隸。
這話說得有些偏激,但站在後來人的角度,李默看著現在種種的怪狀,覺得很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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