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離啊,咋了,有什麼問題嗎?”宋瑾瑜兩手抱胸,坐到了梁國九殿下對面。
這位梁國第一高手再次聽到方離這兩個字的時候,似是眼神裡迸出了一道光,聲音真實而又平靜。“我叫蕭離,是梁國的九殿下……方離,也是我。”
宋瑾瑜突然意識到了第一次看到蕭離的熟悉感是哪兒來的了,乃乃個熊,虧老孃平時還跟方不恨那小子稱兄道弟的!
“啥子?你說啥子?!你就是方離?!那,方不恨那小子是你兒子咯?還有你個渣男!大渣男!你知不知道我宛禾姐這些年過的多難受!老孃踹不死你不姓宋!”
說著“啪”的一腳就踹到了蕭離的身上,蕭離也沒有躲,硬生生地受了宋瑾瑜這一腳。
“什麼……宛禾她還活著,我有兒子?”蕭離抬起頭,雙眸有了神彩,嘴角開始咧起傻笑。
然而,這場毆打併沒有結束,宋瑾瑜喊上了大白,“大白,上!往死裡揍,揍死渣男!”大白加入了戰圈,肥碩的大白爪子直接往蕭離臉上呼……
等這一場風波結束,蕭離蜷著身子縮在牆角,俊美的臉腫的像個豬頭,全身還被宋瑾瑜拿靈力鏈束縛著,有點異常悽慘。
宋瑾瑜拍了拍手上的灰,再次往蕭離面前一坐,“好了,現在咱倆來談談人生。”
雖然頂著一張豬頭臉,可還是能看出蕭離這一身不同尋常的氣度來。
“宛禾,她現在還好嗎?還有你說的方不恨,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男人在提到宛禾兩個字的時候,連聲音都在顫抖。
“宛禾姐挺好的,生活的很安然,不希望有誰去打擾。她是在太尉府的那場大火裡被你的養父,也就是那位方府老奴,從後院的下水道里給救出來的。後來,逃難到了宋王朝,生下了一個男娃,取名方不恨。方不恨十一歲了,挺好玩一小夥子。”
宋瑾瑜緩了一下,“那夜大火裡,宛禾姐看到你撞開太尉府的大門了。”
蕭離聽到這句,低垂著頭,眸子裡的光,明瞭又滅。
“你願意聽一聽方離的故事嗎?”還不等宋瑾瑜答覆,蕭離已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是個孤兒,一個老伯在路邊撿到了我,將我帶到了方府,因此我也有了名與姓,喚作方離。
方府很大,是我見過最富麗堂皇的地方;可是撿到我的那位老伯身份並不高,只是方府裡的一個下人。
雖然貧窮,但老伯卻待我很好,我不曾叫過他一聲父親,但在我內心裡,他就是我的父親。
我跟隨老伯在方府做工,了月錢老伯會給我買各種好吃的。難得能吃個肉包,老伯也是將肉餡留給我,自己吃麵皮。
那個時候,雖然貧窮,但日子卻滿是溫暖。
方府裡,有一個比我長兩歲的姑娘,好像是主家的姑娘,她總是會偷偷望著我。遠遠的看那種,我不知道自己一個混小子有什麼好看的。
可有一回我在挑水,因為年紀尚幼踩了個石子就摔了,頭給磕破了皮,桶裡的水也撒了一地。
於我們這些下人而言,磕磕碰碰那是常有的事,手裡的活才是正經的,我得趕緊地再去打一桶水。
可主家的那位姑娘走了過來,我本以為她是要過來訓斥我的。可她給了我一個帕子,讓我擦擦傷口,不要著急。
給完帕子她又轉頭跑了,只給我留下一個背影。
這是第一回,除了老伯之外有人待我好。
我聽府裡做工的繡娘說,小姐喚作方宛禾。宛禾,很好聽的名字,就像她的人一樣。
在我八歲的時候,偶然入了府里老爺的眼,讓我一個家奴的養子去測了資質。
那之後,我便被老爺安排去識字,修行;就連老伯都被安排去做了輕快些的活計。
唯一遺憾的是,不能再遠遠地看到宛禾小姐了。
本以為,她是主,我為奴,倆人這輩子可能也就這點交集了。
怎料人生的因緣際會就是這般,在我十六歲那年,老爺突然說要把小姐許配給我。
她是我生命裡唯一有過色彩的女子,她溫厚,敦良;我又怎會不歡喜?唯獨,我的身份辱沒了她,想來她嫁我,必是不開心的……
婚後她很快就懷孕了,她會喚我夫君,會溫柔地對我笑。我好像活在夢裡,每時每刻都怕這場夢會驚醒。
可是夢都是要醒的,那日一名槊京的大官私下裡找到了我,說是有我親生父母的訊息。
他說養了我十幾年的太尉府的主人,方太尉,便是我的殺母仇人。我是不信的,可他說出了我後腰的胎記,根本就由不得我不信。
我開始惶惶不可終日,不敢去面對宛禾,不敢相信方太尉會是我的殺母仇人。
那個大官給了我一個詳細周全的計劃,他絆倒政敵,我為母報仇,大家目標一致。
我答應了他的計劃,但提了一個要求,拿下方太尉即可,不可傷害府中一人!大官應了。
可真正到那天,我破開了方府的大門後,一堆拿著刀的儈子手湧了進來,他們燒,殺,砍人……我拼了命的阻止,可那堆儈子手太多了。
我了瘋一樣去掣肘那些人,可是沒有用,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府裡那些相熟的人一個個倒在刀光血影之下。
而這一切都是由我造成的……血氣衝心,我吐了一口血昏死了過去。
再醒來,我躺在一張富麗堂皇的床上,一個與我有著七分像的中年男子關切地望著我。“離兒,朕的離兒回來了。”
這個時候,我才知曉,原來我是父皇的第九子,我母親是父皇最愛的安樂貴妃,父皇希望母妃子這一生平安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