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雖然心中仍懷疑武照定是早有先知,只是見武照不肯透半分,便不強人所難,只略坐了一會兒就回自己寢宮去了。
武照倒不以為意,只是之後許久不見徐惠來自己的寢宮,便覺得有些奇怪。
那日武照相約徐惠一起去探望鄭賢妃,途中忍不住問道“妹妹怎麼進來不來我的臨照殿呢?”
徐惠輕笑,淡淡說道“我是怕打擾了姐姐。”
武照蹙眉止步,正色說道“我們姐妹倆之間,不是應該坦誠布公嗎?什麼時候開始,妹妹在我面前說起官方話來了?”
徐惠不知道“官方話”的意思,但對武照這一席話卻也能聽得明白,於是沉色說道“姐姐既然這麼說,那為何對妹妹卻要諸多隱瞞呢?”
“我隱瞞什麼了?”武照不解地問。
徐惠控訴般道“姐姐分明一早得知吐谷渾王會贏,為何要瞞著妹妹,不肯據實相告姐姐如何知道此事?”
武照聞言,不由得渾身一怔。
其實以徐惠的聰明才智,再加上對她的瞭解,武照知道那天的話定是瞞不過徐惠。不過見徐惠並沒有追問,她便以為徐惠並不十分在意,遂也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她卻想不到,原來徐惠會如此在意此事。
心神稍定,武照正猶豫應不應該把自己魂穿的事告訴徐惠,只是徐惠已踱步朝前走,口中只冷冷說道“快走吧,太陽已經越爬越高了。”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的節日,午後的太陽總是有些曬人。
武照望著徐惠的背影張了張口,終是什麼也沒說,快步跟上了徐惠。
兩人進了興慶宮,一直來到新射殿,只見鄭賢妃正提筆作畫。
見武照和徐惠步進,鄭賢妃才放下手中毛筆,微笑迎上前來。
武照和徐惠向鄭賢妃行了一禮,便見鄭賢妃微笑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來了?聽說最近吐谷渾王和吐蕃使者來朝,宮裡又是舉辦蹴鞠大賽,又是舉辦什麼‘聯誼比賽’。可惜我被罰禁足在此,錯過了不少精彩。”
武照拉著鄭賢妃的手一邊入座,一邊笑著說道“皇上都不許我們後宮女眷參加,我們也沒看見比賽賽況呢。不過想來也就那樣,倒不如向賢妃娘娘這樣,落得逍遙自在呢。”
鄭賢妃被武照哄得一樂,旋即卻又輕嘆道“還不知道皇上要罰我禁足到什麼時候呢。對了,聽說後宮如今由陰淑妃和韋昭容、楊昭儀協助德妃娘娘打理。那韋昭容是韋貴妃的堂妹,陰淑妃之前有與你二人有過口角,她們如今可有伺機為難你們?”
徐惠笑道“說起來,那日陰淑妃還在御花園跟我們起了一點爭執呢,不過好在皇上及時出現,加上有吐谷渾王在場,我和姐姐才信保沒事。”
鄭賢妃想了想,道“吐谷渾王?聽說之前他和吐蕃使者比試贏了。那豈非很快弘化公主就要出嫁了?”
“是啊,聽說已經在籌備了。”武照回道。
鄭賢妃頷似輕輕點了點頭,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於是武照和徐惠又陪著鄭賢妃聊了聊近日宮裡生的事,又欣賞了一番鄭賢妃畫了山水畫,才告辭離開。
一邁出興慶宮宮門,徐惠的步伐卻越來越快,武照須得提才能跟上。
武照料想徐惠定是還是為之前的事情生悶氣,只是方才當真鄭賢妃的面不好作罷了。
於是武照疾邁半步,擋住了徐惠的去路。
還未開口,只見徐惠微怔,看向她冷色問道“怎麼?”
武照看向左右,吩咐道“你們去後邊等著,我和惠婕妤有話要說。”
陶清等人領命,便福身退出數米之遠。
徐惠神色幽冷,看向武照,問道“姐姐有什麼話說?”
武照神色冷清,淡淡說道“你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篤定,吐谷渾王一定會贏了這次比試嗎?我告訴你原因。”
徐惠卻旋即輕笑了一聲,神色帶著幾分不愉,“說與不說都是姐姐的自己的事情,姐姐沒必要告訴我。”
見徐惠轉身便要走,武照忙道“並不是我願意告訴你,我只是怕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是真是假,我自會分辨。”徐惠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