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似乎早料到她瞞不過武照似的,眼神中並無絲毫驚詫,隨手摘下了臉上的面紗,陳碩貞那張清秀熟悉的容顏,再此出現在武照面前。
“果然是你!”雖然心裡早已有了答案,但當親眼見到陳碩貞之時,武照仍不免睖睜。
陳碩貞面色不豫,只白了武照一眼,冷聲說道“看著你我總算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方才沒有一劍殺了你。若你再不放手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李治蹙眉說道“陳碩貞,你與照兒好歹主僕一場。照兒體內劇毒未清,卻因為擔心你而向朕請求出宮來勸你歸降,你千萬不要辜負了照兒的一片苦心……”
李治話音未落,便聽陳碩貞冷笑說道“勸降?我怎麼可能歸降大唐?”
李治明眸微閃,正要說話,卻見陳碩貞眸光斜睨向武照,懶懶說道“這個中緣由,她應該最清楚不過!”
李治詫異,扭頭看向武照。
只見武照神色冷清,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陳碩貞的臉上,說道“我已經要你歸降難如登天,但我仍是要這麼做,因為這是我救你的唯一方法!”
陳碩貞聞聲冷笑,神色帶著幾分輕蔑,冷冷說道“雖然我義軍人數與大唐的兵馬想必,的確不值一提。但李治想要我的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說到這裡,陳碩貞看向車外一眼,唇角上揚著一抹自得的輕笑,揚聲說道“我們義軍,個個都是視死如歸的好男兒!你以為,是這麼輕易就被擊垮的嗎?”
李治循聲陳碩貞的目光看向車外,只見那一群義軍一個個奮勇而戰,且都是武功高強,絲毫不必朝廷的侍衛遜色,顯然是長期訓練的結果!
想到這裡,李治不由得倒是一口氣。果然他之前猜得不錯陳碩貞當初離開皇宮,原來就是早有預謀的!
武照美眸微閃,心中竟泛起一絲苦澀。
這些義軍,想必都是楊煦生前所操練的吧?
只可惜,楊煦卻再也見不到了……
武照正在走神之際,陳碩貞卻一把拉著李治下了馬車,縱身躍上一匹白色高頭大馬,挾持著李治,在一群義軍的掩護之下疾馳而去。
“皇上!”白友正急得差點哭出聲來,奈何他卻不會騎馬,只能乾著急。
而其他侍衛被斷後的義軍糾纏著,根本脫不了身!
武照顧不得許多,翻身躍上旁邊一匹棕色駿馬,揚鞭便朝陳碩貞追去。
雖然太宗皇帝去世前,曾帶武照去練馬場騎過幾次馬,但武照並不十分熟練。
更何況,陳碩貞實在騎得太快。武照一心擔心陳碩貞會對李治不利,因此也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
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呼而過,那馬兒在彷彿失控般穿行,越跑得快了!
武照的目光一直落在遠處那一馬二人的身上,心急如焚,卻沒有絲毫的害怕。
然而她越是心急,越是沒有留心雙腿已從馬鐙上脫離……
那馬兒奔跑得歡,顛簸得厲害,武照整個人在上面晃來晃去,只能本能地用雙腿夾住馬肚子,使勁拉著韁繩。
可她越是害怕墮馬,越是把馬肚子夾得越緊,那馬就越是不受控制,最後竟連帶著武照手中的韁繩都脫落了。
她不由得驚呼一聲,整個人坐在馬背上,猶如錶演雜技般晃動著上身,坐著各種“危險動作”。
李治聽到身後武照的低呼聲,於是扭頭看過去,不禁面色驟變,急急說道“照兒……照兒快要墮馬了,你救救她……”
然而陳碩貞卻好像沒有聽見似的,仍是策馬急奔。
“啊!”
身後武照的驚呼聲越來越大。
陳碩貞這才回頭看了一眼,冷眸中不禁劃過幾分焦慮。
她眸光微閃,從袖中掏出一條麻繩,瞬間縛住李治的雙手,另一手牢牢拽在自己手上,縱身帶著李治朝身後的武照飛身過去。
正在半空之際,武照已經控制不住那匹駿馬,尖叫一聲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還不待武照後背落地,只覺背心被人用手掌輕輕一抵,整個人竟不再繼續下落。
扭頭看向陳碩貞,武照眸中劃過一抹驚詫。
只覺陳碩貞抵在她背心的手掌輕輕用力一推,武照身子上前一仰,便穩穩地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