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擺手道“你這是何必呢?反正我已經跟武昭儀認了。若你再去向皇上認罪,那武昭儀豈不也就知道了?更何況,武昭儀已經體罰了我,想必皇上看在武昭儀的份上,也既往不咎了吧。既然皇上都不打算再提此事,你又何必自己跑出認罪呢?”
“但是要你替我背這個黑鍋,我心裡……”
不待白友正說完,陶清已將他打斷,道“可我看到你下藥也沒出聲,那麼究竟是你還是我,何必還要分得這麼清楚呢?”
白友正聽完陶清的話,只覺心尖一酥。
陶清這才察覺自己失言,不禁臉越紅到了脖子上。
白友正抿唇微笑道“是呢。其實是你還是我,何必要分得這麼清楚呢?”
陶清不禁心跳加快,垂眸嬌羞不語。
白友正見陶清兩頰粉紅如桃花,眉梢眼底皆是柔情,不禁看得心兒痴醉。
陶清見他只是望著自己傻傻笑著,便嬌羞道“你該走了。”
白友正心中雖有些不捨,但想來自己也該去伺候皇上了,恐皇上到處遣人到處尋他。於是呆呆地點了點頭,道“那我改日再來看你。”
陶清紅著臉,佯嗔道“你糊塗啦?我不過是腳受了一點輕傷,哪裡就有這麼嚴重?又不是臥床不起,明日也就能到處亂跑。你陪皇上來未央宮,自然也就見著了。哪裡還用專程來呢?”
白友正點頭微笑道“是是是……”
“快走吧。”陶清蹙眉佯嗔道,“你若再呆久些,或專程來看我,可叫旁人怎麼傳呢?”
白友正明白陶清這話的意思,心裡卻甚是歡喜,小雞啄米般點頭答應著,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回到太極宮甘露殿,只見李治端坐在一張白玉石桌上,似是漫不經心地煮著茶。
白友正眸光一縮,不敢上前打擾,唯恐驚動了李治,便悄悄立在一旁,不作聲。
忽聽李治出聲,漫不經心地問道“回來了?”
白友正一個激靈,忙看向李治,見李治優雅地提起白色的小茶壺,目光只落在茶壺上,並不抬眸看白友正一眼,喜怒難辨。
白友正便弱弱說道“是,皇上。”
李治放下茶壺,纖細修長的手指端起白玉茶杯,仔細端詳著茶色,只是不語。
過了片刻,白友正見李治只是不語,不禁忍不住問道“皇上可要去未央宮坐坐?”
李治眸光微閃,沉吟了片刻,才道“既然如今她在氣頭上,朕去了,只會令她更加不快。倒是不見的好。”
白友正見李治此時的神情,心中已猜出七八分來,於是雙膝跪地,哽咽道“奴才該死!奴才不該自作主張,在皇上和武昭儀的酒樽中下藥……”
李治這才看向白友正,神色冷聲道“不該做也做了。更何況,你也是為朕分憂。而且……那藥是你下的,還是朕下的,還有什麼分別嗎?”
白友正眸光微閃,心中明白李治這話的意思,不禁紅了眼睛,哽咽道“奴才對不起皇上。”
“行了。起來吧。”李治劍眉輕蹙,只沉聲說道了一聲,仰頭一口飲下杯中的清茶。
忽聽殿外傳話的小太監揚聲說道“淑妃娘娘駕到!”
白友正身子微微一顫,連忙退到一旁。
只聽有腳步聲步進,李治扭頭望去,只見蕭淑妃抿唇微笑著踱步上前來,向李治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
“免禮。”李治淡淡回道。
“謝皇上。”蕭淑妃微笑著起身,向李治走來。
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具,蕭淑妃微笑道“皇上如此雅興,在此煮茶呢?”
李治明眸微閃,將眸中的失意沉沒眼底,看向蕭淑妃道“朕忘了,你可是煮茶的高手。”
蕭淑妃垂眸微微一笑,含羞說道“多謝皇上讚賞。”
“你且過來,嚐嚐朕煮的茶味道如何。”李治說話間,將茶壺中的清茶倒了一杯給蕭淑妃。
蕭淑妃喜出望外,忙雙手捧過茶杯,垂眸喝了一口。
“嗯……茶香清甜,湯色清澈,好喝!”蕭淑妃微笑著道。
看著蕭淑妃如此迎合,李治不禁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