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唇角兀自揚起一抹冷笑,只是眼神卻冷厲得如同一把尖刀。
如今李治親自下旨,賜封她為昭儀。而明嗔口中的什麼為大唐和皇上祈福,也不過是李治搪塞眾人的藉口。
如此掩耳盜鈴的說法,自古以來比比皆是。為的,不過是讓當事人和周圍的人,面子上有些光彩罷了。
心神稍攏,武照仍淺淺笑著,道“明嗔師父辛苦了。你們且都下去吧。這裡有陶清和繆巧伺候,就夠了。”
明嗔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連忙垂眸答應著,領著其他人退出了房間。
武照美眸幽冷,卻不動聲色。
雖然明嗔等人之前的確對她有過打壓,但想來也不過是因為有人授意,更何況,王皇后打點過之後,明嗔等人也收斂了不少。
如今她只想儘快找出殺害楊煦的兇手,至於其他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吧!
當武照一襲華服,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宛如一個仙子從天而降!
在感業寺眾人的目光之中,武照終於踏上了回宮的馬車。
得得得馬蹄聲再次響起,每一下都彷彿是踏在武照心頭一般。
掀開車簾,只見一個人在叢林中追著馬車奔跑。
武照看清,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馮小寶!
“停車!”武照揚聲說道。
踏下馬車,陶清攙著武照,一直走到路邊。
眾人皆有些詫異地看著武照,只見武照揚聲道“我此次進宮,這裡怕是再也不會再來了!就此永別吧!”
一干行人,只覺武照這話實在費解。
繆巧眸光微閃,卻見灌木叢人似乎有人影飛奔而去。她有些驚詫,目光再落在武照身上的時候,卻見武照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轉身便已上馬車。
“走吧!”
武照淡淡說著,馬車再此緩緩而行。
然而,武照再沒有現,在不遠處的小山坡上,馮小寶望著馬隊的方向,眸中溢滿了不捨與難過……
回到宮裡,武照住進了未央宮。
未央宮的一切,都是李治按照武照的喜好佈置。
“皇上知道昭儀娘娘喜歡海棠,便將整個皇宮的海棠都種在了未央宮,昭儀娘娘可喜歡嗎?”繆巧歡喜問道。
武照抿唇輕輕一笑,卻不回答。
伸手輕輕撫摸一朵鮮豔的海棠,武照眸光閃閃彷彿若有所思。
沉思片刻,武照才向陶清吩咐“更衣梳洗,我困了。”
說罷,直徑轉身進屋。
陶清眸中劃過一抹詫異,連忙追上武照,問道“才人這就要休息了嗎?倘若皇上今晚要來……”
“方才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武照冷聲將陶清打斷。
陶清只得怔怔地垂眸點頭應了一聲,便吩咐小宮婢們去打熱水來。
一時間武照梳洗畢,便躺去床榻。
眾宮人心中皆有些詫異奇怪,但都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開口詢問半句。
陶清輕嘆一聲,便揮手示意宮人們散去,獨留下自己和繆巧二人,在寢殿內守夜。
不知不覺,一輪玄月悄然爬上了樹梢。
“皇上駕到!”
白友正的通傳聲,猶如一道西風劃過夜空。
武照美眸不禁睜開了一眼,卻仍是一動不動,旋即舊閉目假寐。
陶清和繆巧見狀,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可誰也不敢出聲請武照起身。
於是,兩人只得輕輕推開殿門,迎了出去“奴婢參見皇上。”
“武昭儀呢?”李治目光從她二人頭頂掠過,落在裡屋。
可略等了片刻,仍舊不見武照的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