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寶指著聳立在山頂處的寺廟,向白衣女子說道“那就是感業寺了。不過感業寺那群黑心尼姑,成天變著法子折磨照兒,我也不知道,現在照兒怎麼樣了。”
白衣女子眸光微閃,看向馮小寶,問道“武照真的就在裡面?”
馮小寶點頭,忽似有想起了什麼,忙道“不過,之前那幫尼姑冤枉照兒破了葷戒,恐怕把她關在感業寺裡受罰也不一定。只怕你就這麼進去,她們未必肯讓你們見照兒。”
白衣女子眸光微閃,只冷冷說道“我知道了。”
說罷,便直徑上山去。
馮小寶見這白衣女子居然連謝謝都沒有一句,心裡不禁有些不舒服,不悅地自言自語道“真是一個怪人!”
當下也不作理會,只管叫那白衣女子去吃一個閉門羹,那才如了他的願呢。
於是右掌在胸前豎起,唸了一句“阿彌陀佛”,便回自己的和尚廟去。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一道白色的身影,彷彿白晝離開之前不小心遺留下的一抹白雲,悄無聲息的飄蕩在感業寺房屋的頂端,最後在感業寺西邊的一所柴房上停了下來。
白衣女子見周圍沒有人,當即縱身一躍,跳下屋頂,掏出頭上的銀簪子,把門鎖透開。
聽到有聲音響動,武照從睡夢中醒過來,霍地見到一道白色身影飄進來。
“誰?”
她唬得一個激靈,陡然從稻草堆上翻爬起身。
只見那白衣女子將帷帽摘下來,原來竟是陳碩貞!
武照又驚又喜,忙上前一把拉住陳碩貞,驚奇問道“阿貞,真的是你?”
說完,武照又向屋外看了看,然而屋外一片漆黑,再沒有其他人影。
武照心中隱隱有些失望,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楊煦呢?”
陳碩貞不禁紅了眼眶,看向武照竟是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武照從未見陳碩貞如此傷心,即便當初楊煦叫她離開皇宮,陳碩貞也沒有出現過如此表情……
當下,武照心裡微微有些涼意,美眸微微閃了閃,道“究竟……究竟怎麼了?你說吧。”
“公子他……他已經……”陳碩貞說道這裡,已哽咽起來,連忙伸手捂住了口鼻,防止自己哭出聲音。
武照面色慘白,難以置信地望著陳碩貞,明知故問道“楊煦,楊煦……他已經怎麼了?”
陳碩貞知道,武照沒有親口聽說楊煦去世的訊息,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於是,陳碩貞半晌才止住了哭,一把抹淚,看著武照道“公子他,死在了獄中。”
雖然已經有了一些思想準備,但是親耳聽到這個訊息,武照仍是險些昏了過去。
她雙腿一軟,整個人趔趄斜倒在牆角,搖頭喃喃說道“不會的,不會的。楊煦他不會死的,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你擔心楊煦會帶我遠走高飛,所以想要我死心,才編出這麼一個謊話來騙我!是不是?”
陳碩貞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住地往下掉,蹙眉說道“你以為我這一襲白衣,是為誰而穿?要不是我在宮門口見到一個和尚打聽公子的訊息,又豈會知道你在這裡?”
武照聽了陳碩貞的話,這才有了幾分相信。
不錯,她記得陳碩貞是最不愛穿白衣的。若不是有喪的話,阿貞又豈會將白衣穿在身上?
事到如今,武照不得不相信陳碩貞的話,只是她整個人彷彿被人抽空了靈魂一般,呆坐在那角落,失聲痛哭……
不知過去了多久,武照直哭得眼睛都紅腫了起來,耳邊悠悠響起陳碩貞冰冷的聲音“公子不能白白的死了。我們一定要替公子報仇!”
武照聞言,美眸微冷,抬眸看向陳碩貞,冷聲問道“楊煦,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陳碩貞見問,於是說道“你之前不是在皇宮裡嗎?公子為何入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來找你,也是想向你問清楚,公子入獄的真相。”
武照美眸微閃,心中咯噔一下,說道“可我當初離宮的時候,楊煦還只是被收押在牢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