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徐惠所言，如果她終將難逃命運的話，為了保全母親和妹妹，犧牲她自己也未嘗不可……
然而，還不待身上的外衣徹底褪去滑落在地，李世民已出手將她制止。
他垂眸望著武照通紅的淚眼，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沉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皇上不是要臣妾證明嗎？臣妾唯有如此，才能證明臣妾的清白。”
武照嘴上雖這麼說著，雙手卻沒有再繼續脫衣，只是望著李世民的美眸中盈滿了眼淚。
然而，強忍了半天的淚水，終究還是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臉龐……
李世民心底抽緊，喜怒難辨地道“朕在華清宮時說過，朕是要你心甘情願的服侍朕，絕非要看你這般委曲求全的樣子。你今日這麼做，是因為惠婕妤跟你說了嗎？”
武照淚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問道“難道，不是皇上讓惠婕妤來勸臣妾的嗎？”
“不錯，朕的確告訴了惠婕妤，那晚你在華清宮並未侍寢。不過朕只是想找人傾述心事，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些。至於今早要留在甘露殿勸你，卻是惠婕妤自己的意思。”
武照聽李世民說完，不禁一怔。
再回想之前徐惠跟她說的那一番話，武照這才明白，原來徐惠是擔心等到皇上的耐心消磨光了，會給她和武家帶來滅頂之災，因此才好心相勸。
李世民將武照外衣重新拉回肩膀上，似是無奈地嘆氣說道“朕欣賞你的坦率和才氣，不忍勉強你。你既不願侍寢，朕若搶佔了你的身體與禽獸有何分別？怪只怪你與雉奴年紀相仿，且又性情相似，相貌相配……加上你初入皇宮時曾與他比賽蹴鞠，朕才不得不多了心。”
武照望著李世民，怔怔地聽他講完，對李世民充滿感激崇敬之餘，心中又不免疑惑皇上說她和李治性情相似？她跟他哪裡相似了？
正在走神之際，忽被李世民輕拍了兩下肩膀，低低說道“替朕研磨吧。今日朕還未批閱奏摺呢。”
“是，皇上！”
武照福身答應著，跟隨李世民身後繞到書桌後，小心仔細地研著磨，靜靜看著坐在旁側龍椅上的李世民批閱奏摺……
不知不覺，已巳時三刻。
徐惠回寢宮小憩片刻，便重新梳妝，領著宮婢藍瓔往甘露殿去。
這個時候，御花園已鮮少有人了。
藍瓔見徐惠步伐行色匆忙，忍不住勸道“婕妤不必行色匆匆，此時離用膳時辰尚早呢。”
“早些到，哪怕在外邊候著也好。皇上不喜歡等……”
徐惠話音未落，竟一腳不慎踩滑在了青石小路上！
她驚呼一聲，身子已經後仰，即使藍瓔在旁也未能扶住。
眼看就要仰面摔倒，忽覺腰肢被人輕輕一攬，旋身已平安站立在地面上。
徐惠驚慌稍定，才看清眼前那張冠玉般的俊俏容顏。
她心中一跳，不由得臉頰飛紅，一時間只覺恍如做夢。
“惠婕妤沒事吧？”男人清朗不羈的聲音似含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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