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慶可不是洪大富,他的抗擊打能力沒那麼強悍,被一腳踢飛回來,狠狠砸在玻璃牆上,整個人已經失去了知覺,再沒能起來!
洪大富如同一頭怒的病虎,助跑三五步,一腳踏在牆上,高高躍起,一拳當頭砸下!
神秘人抬起頭來,此時他穿著一身洗得白的舊軍衣,面上戴個口罩,頭上戴著手術帽,只露出一雙鷹隼般的眼睛。
面對洪大富如此大開大合的攻勢,神秘人沒有半分畏懼,反倒露出一絲欣賞,眼中滿是好鬥的興奮,一掌便抓了過來!
洪大富的拳頭從他面門錯開,神秘人一把摁住洪大富,竟如抓了一個輕飄飄的布偶,將尚未落地的洪大富凌空便錘在了地上!
嚴語沒見過高空墜落的慘狀,但此時的洪大富,出的撞擊聲,就如同一個人從十八樓摔到地面一般!
洪大富甚至沒有出一絲聲音,口鼻耳朵流出血水,兩隻眼睛充血鼓起,就好像下一秒就要爆開!
神秘人今番來勢洶洶,彷彿上一次的槍傷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嚴語也被他的雷霆手段給好生震懾了一番,心頭驚駭,手腳抖,但見得神秘人往監護室去,嚴語沒有半點猶豫!
監護室外頭有一輛器械車,車上載著監護儀之類的儀器,嚴語一把抓住車腿子,將整輛車都掄了出去!
神秘人的眼神依舊犀利,氣勢如虹,無可阻擋,他的身形更似鬼魅一般飄忽,稍稍閃身便躲過了車子,快步而來,伸手要抓嚴語胸膛!
嚴語見過洪大富的下場,若是被他抓住,還不知結果如何,當即後退了幾步。
然而神秘人卻停了下來,一隻染血的手,如鐵箍一般抓住了他的左腳踝!
洪大富抬不起頭來,鮮血從他身下流淌出來,他完全是下意識抓住了神秘人的腳。
見得這一幕,嚴語也是心頭滴血,他的腦海之中,閃現過無數個畫面,都是這神秘人萬般冷血殘忍,要麼一腳踩斷洪大富的手,要麼一腳踩爛他的腦袋,就像踩踏一個熟透的西瓜!
“別殺他!”情急之下,嚴語只能大聲喊了出來。
神秘人看了看嚴語,蹲了下來,一根接一根掰開了洪大富的手指,而後拍了拍洪大富的肩頭,低聲說“你盡力了,保住命吧。”
這還是嚴語第一次聽到神秘人的聲音!
也不知為何,他的聲音充滿了一股神奇的力量,溫和沉重,沒有半分戾氣,就像隔壁家慈祥睿智,歷經一世沉澱的可敬老人!
嚴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來神秘人對自己真的會格外留情,說不定能勸說他“改邪歸正”!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湧起,就被徹底打碎了!
神秘人嘲諷一般看了嚴語一眼,而後抓住洪大富的後領,輕輕吸了一口氣,竟是將洪大富扔了出去!
奄奄一息的洪大富砸在了王國慶適才砸出來的裂痕上,玻璃牆終於支撐不住,嘩啦啦碎裂開來!
在燈光的照耀之下,如同撒開萬千顆碎鑽,出清脆的聲音,洪大富像個破枕頭,滾落到監護室的地板上,身子抽搐,指尖輕顫,片刻就沒了動靜!
嚴語徹底驚呆了!
轉變實在是太快,適才還想著神秘人會手下留情,下一刻希望就被徹底打滅。
除了恐懼,隨之而來的是憤怒!
嚴語的體內似乎有股力量被激了出來,模糊了他的理智,四處已經沒有能拿在手的器物,嚴語嘶啦一聲將無菌衣扯開,兜頭蓋臉丟向了神秘人。
無菌衣在半空中鋪展開來,嚴語早已欺身而上,一拳打了出去!
靠著無菌衣遮擋視野,嚴語一拳打在了實處,拳頭過電一般麻,雖然隔著無菌衣,但這一拳必是擊中了的!
然而當無菌衣落下,嚴語卻絕望了。
神秘人極其精準地抓住了嚴語的拳頭,將無菌衣往嚴語頭上一撩一包,嚴語陷入了短暫的黑暗之中!
他下意識要後退,但拳頭被死死抓住,就像被焊死在水泥裡一般,根本無法抽離!
只是眨眼的功夫,下腹傳來劇痛,就仿似腸子全都絞在了一處,又被絞肉機一寸寸絞爛!
“嘭!”
嚴語的後背砸在了監護室的金屬門框上,整個門框都嚴重變形,嚴語感覺自己的脊柱碎成了好幾截!
神秘人走到嚴語的面前來,就好像看著一條可憐蟲,但他終究沒有對嚴語下死手,而是一步步走進了監護室。
他就好像踢開一條死貓一般,將洪大富踢到一旁,而後走到了傅青芳的床邊。
嚴語想要站起來阻止他,嘗試了幾次,手腳麻,不聽使喚,根本就無法動彈,一口氣提不上來,如同墜入了夢魘之中,想要呼喊,卻如何都喊不出聲來。
神秘人很快就走了出來,嚴語也沒法看到監護室裡頭的狀況,但嗡嗡的耳朵,還是聽到原本滴滴作響的監控器,此時出了持續的長鳴,傅青芳應該是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整個過程也就短短几分鐘,神秘人再度走出來,這次沒有半點停留,徑直往門口走去。
眼看著要出門,他卻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