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孟”三字的筆跡橫七豎八,醜陋不堪,但在筆隙間,死屍血色卻讓三字變得十分駭人。
映入玄天三人眼簾的死屍,卻正是昨日破他人肚子的那三個奴役。
萬物沉浸在雨水的惠澤中,吮吸著大地上殘存的積水,散出這令人迷醉而又癲狂的生息。
玄天仰天而觀,在那遠在天邊的浮雲,彷彿將那世間最清新的氣味帶到了玄天的鼻息中,清新而又典雅。
玄天嗅足了世間醉人的生息,低頭看著地上血淋淋的三具屍體,眨眼間,生死確乎近在咫尺。
昨夜的一紙胡言,沒想到,在今日卻真的變成了血淋淋的現實。
地上的三具屍體無衣遮體,裸露著大肚,而其中兩具屍體的雙眼已然被人生生地挖去了。
餘下的,也只有死屍臉上赫然可見的眼骨,以及那讓人觸目驚心的眼坑。
葉方看著地上面目猙獰的三具屍體,似乎已經看見了兇手殘忍的手段。
這三個雜役身上的三個大字,恐怕也是在三人活著的時候,兇手用刀,慢慢地劃破三人的肚皮,方才使得這三人肚子上的字跡間始終充斥著紅潤的血色。
“這不是昨日的那三個打胖子的人嗎?”
“真是活該!”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啊!”
“誰殺了他們三個?”
“肯定是那個胖財主幹的。”
地上的三具死屍,血淋淋地出現在世人的眼中,死屍的悽慘之狀,自然是不言而喻。
俗世中,生老病死,仇殺暗害,可謂是司空見慣。
此時,孟良眼前的景象,也只不過是孟良雙目中一晃而過的俗世怨恨,唯獨死屍肚皮上的三字,方才讓孟良覺得這行兇之人長著一副可憎的嘴臉。
“難道是莫道然?”
玄天死死地盯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將右手的食指搭在鼻前,仔細地感受著人息的節律。
葉方雙臂抱胸,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說到道莫道然,那遠在天邊而又近在眼前的高人,或許才能解開你的心結。”
孟良道“我也有心結。”
三人彼此調侃一番,便隨意地扔掉了眼前的瑣事。
隨後,三人輕裝簡行,依著莫道然的說法,往無望街的東邊去了。
長街末處,零星散落著幾處低矮的屋舍,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這走廊悠長,竟然橫跨長街前方出現的一條寬河,直接將水6連線在了一起。
細細看去,這走廊的木色紅若夕陽映照的殘雲,木廊的頂上,瓦片高蹺,若似天色中高飛的青鳥,而木廊中央的通道,卻是用小石子鋪成的平路,石路上的花紋更是花樣百出,全然似自然色中的活物。
木廊底下,河水悠悠地流淌,映在水中的倒影,也全是硃紅色的實木。
不過,人若是站在木廊中,眺望山林中的古寺,這腳下的花紋,確乎是用小石子堆砌而成的。
順著石子鋪成的花紋,在這木廊的盡頭,一個優雅的小亭子便會自然而然地出現在路人的眼前。
坐在亭子中,一邊是繁華的人世,一邊是沉寂在自然中的古寺與山道。
山色青翠,古寺典雅,無風時,山色靜如畫卷中的筆墨,偶時,寺廟中飄出一縷香火的青煙,升騰在碧綠的山林中,宛似山村傍晚時分的炊煙,嫋嫋升起,勾起人心中的一抹動然之情。
古寺前,林間的山道煥然一變。
先前的山道平整光滑,山道的材質也是與無望街的石材同出一處,而漸近寺廟的門前,這山道的小石卻已然變成的巨大的石塊。
石塊巨沉,寺廟前的整個石階都是用一塊巨石壓在一塊巨石之上,堆疊起來的。
不過,石塊雖然巨沉,但石階的表面卻似乎比山道還要光潔。
只不過,年復日久,露出的石階,也僅是寺廟中的僧人留下的腳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