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無常,誰生誰死都是閻王爺說了算。”老翁倚老賣老,擠弄著眼睛說道,“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那閻王要是抓錯了人,這人不就救回來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世上並不是沒有死而復生的人,其中一人便辯解說道。
“誰跟你趙老三一樣,出門在外,遊手好閒,死了還要閻王放你回來。”
“我趙老三要是有那樣的本事,肯定也會把你們幾個抓去做鬼。”
“能做鬼,倒便宜你趙老三了。”
“既然這麼說,那這小船中的人應該也是被鬼給殺了。要不然,這麼廣的湖面,誰有那天大的本事,能隨隨便便就把人給殺了。”
錢老大聽了,頓時來了興趣,說道“不妨,大夥一塊過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田漢附和道“那就讓老伯和兩位小姐留下來,咱們五個人乘這條蓮花船去湖心看看,到底生了什麼。”
“也好,我一大把年紀,就不去湊熱鬧去了。”
湖面上,一座木橋橫跨而過,貫通兩邊水岸,只是這木橋年代久遠,陰風漸起,吹得木橋吱吱作響。
橋下,數人划船,很快便將蓮花船停靠在湖心的小船旁邊。
田漢,大字不識一個,但他生性坦蕩,到了湖心,他便第一個下到小船船頭,準備進入艙內一探究竟。
“你們怎麼都不下來?”田漢看著蓮花船上的四人,不解地說道。
“你沒聽那老頭說,這死在裡面的船客,額上刻了一個字嘛。”錢老大狐疑道。
“臉上刻字?”
“該不會是段影流吧!”
“段影流,我知道。江湖上傳聞,此人生性兇狠,殺人從來不眨眼。不過,奇怪的是,這個人有時候也喜歡聽聽小曲,性情十分古怪。”
幾個人站在船頭,說了半天,但就是沒人敢進去。
趙老三大眼瞪小眼,突然插口說道“你們怎麼啥都知道。”
“這個世上,你要是啥也不知道,到時候你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錢老大,你的意思是段影流死了,結果啥也不知道?”
“趙老三,你他孃的,真是個人才。”
說罷,錢老大拍了拍文青的肩膀,別有用意地說道“江湖險惡,咱們都不是江湖人,與世無爭慣了。但是江湖中的事,只有見得多了,才能消除你內心的恐懼。”
文青,身材單薄,年紀約莫二十出頭。不過,從他的行頭來看,他跟眼前的這四個農夫並無太大的區別。
“錢伯伯,你的意思是先讓我進去瞅瞅。”
“文青,路走得多了,你也就跟我一樣了。”
“多謝錢伯伯的好意。”
“田漢,別丟人現眼了,你還不趕快上來。”
常年勞作于田間,這田漢的面板被曬得是黝黑透亮,活脫脫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文青年紀還小,要不,還是我進去看看。”
“田漢,你就別跟著瞎起鬨了,我這又不是害他。他要是想要成為一個鐵錚錚的男子漢,就必須無所畏懼。”
“錢伯伯說得沒錯,我一定要跟李羋一樣,成為咱們村裡人的驕傲。”
話音一落,蓮花船上,三人齊聲叫好,爭相鼓勵著年紀輕輕的文青“好,文青好樣的。”
文青面色稚嫩,他小心翼翼地下到小船船頭,穩了穩身子。然後,他攥緊拳頭,鼓足了勇氣,猛地一下子掀開了船艙上的草簾子。
頓時,一具浸泡在血泊裡的屍體直接呈現在了文青的面前。
看著船艙中的男子,文青嚥了一口口水,而後,他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屍體“這就是段影流?”
但見船艙內的男子面色蒼白,前額上的“影”字顯得格外清晰,人雖然已經死透了,但他的眼睛依舊睜的很大,而他嘴角的鮮血流在胸前,更是將身下的衣物染成一片紅色,顯得十分難堪。
“錢伯伯,段影流已經死了。”
文青示意沒有危險後,蓮花船上的四人便紛紛下到小船,仔細打量著面前的死屍。
“段影流這麼厲害的主都被殺了,究竟是什麼人乾的?”
五人站在小船上,顯得有些擁擠,但錢老大的心思根本不在乎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此時,他眉頭緊鎖,心中漸漸泛起了絲絲恐懼。
“你們看,死的時候眼睛居然都睜得這麼大,十有八九是被嚇到了。”
“趙老三,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