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馬車裡,只擺了一張矮桌,矮桌的兩邊是四塊座席,桌上是馬車出之前,就已經被妲己煮好放上來了的香茶,此時,正是溫溫熱熱,最適宜入口的溫度。
茶是瑤山部出產的“望月”,水是天秦世家靈山天池的“甘靈天水”。
像這樣的環境,寧遠總覺得用來討論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很有點煞風景。
不過,這一天的時間,他們查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不抓緊時間說的話,到家也說不完。
“唐少,我們今天兵分兩路,主要搞清楚了兩件事,第一件,藍少澤的情況,第二件,他和誰在一起,你要先聽哪一件?”寧遠問道。
“先說藍少澤的情況。”唐正想也不想就笑了,“別人的事,那要看和我關係大不大,後面再說。”
唐正先聽藍少澤的情況,也不出兩個人的意料。
徐清炎的眼皮子稍微抬了一下,低沉的聲音一開口就是重點“他是藍少澤。”
唐正微微點頭“然後呢?”
“但是,又不是藍少澤。”徐清炎又道。
寧遠聽徐清炎說了兩句話,立馬就抹了一把汗,算是受不了徐清炎的說話方式了,直接就接過話來“唐少,從你昨天的描述,可以看出來這個藍少澤雖只出身一方豪強——隱藍山莊,但能說出烏龍鎮太小,容不下他,容不下隱藍山莊,也容不下唐少您……說明這是個自視甚高,抱負遠大的人,但是,從我們今天一天的跟蹤來看,並不像。”
唐正嗯了一聲“所以,這就是徐清炎說的,他是藍少澤,卻也不是藍少澤!”
人,是藍少澤本人,這個徐清炎肯定不會認錯。
因為,那是他原本傾注心血,準備輔佐突破九星,位列星主的人!
“他做了些什麼?讓你確定不是他?”唐正問道。
“多了,”徐清炎面無表情地數著,“上馬車是別人先上,他後上。吃飯是別人坐下,他站著,說話是別人說話。他不吭聲,做事是別人吩咐。他去做……”
雖然都是一些細微末節的小事,但在徐清炎看來,每一件都顯得那麼違和。
徐清炎的嘴裡沒有模稜兩可的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很少有這種“是又不是”的說辭。
可在藍少澤這個舊主身上,他到底是破功了。
“行,那第二件事呢?他和誰在一起?”唐正聽了徐清炎的話之後。才對第二件事感興趣起來,“也就是,徐清炎說的那個‘別人’是誰?”
藍少澤並不是那種特別能屈能伸的人,如果是一般的小角色,絕對驅使不了他!
看到唐正唐正饒有興趣的問,寧遠又開口了“今年一粟學宮的一個落榜生,名叫李致。”
說著,他把寫好的李致的情況,遞給了唐正。
唐正一聽就笑了,他本以為能驅使藍少澤的。是何方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卻是李致。
如果不是寧遠的情報太過詳細,他幾乎都忘了這個人……這個在學宮考核的最後一環。差點以一場傳銷式戰鬥,滾雪球地將全部武者淘汰出局的武者。
實力不濟,但心思活絡。
“李致……李致……”唐正看著寧遠的情報裡,重現了當時學宮考核的一幕幕,笑著搖頭道,“呵呵。這個人,驅使不了藍少澤!”
“可是,他在學宮考核的時候……”寧遠收集到李致的情報的時候,都被他當時大胃口的想法和做法嚇了一跳。
設一個局。不只是為拿到自己的十塊號牌,竟是要讓參與考核的武者最後一輪全部出局!
而且。還差一點就讓他成功了。
唐正依然搖頭“李致忽悠人的能力很強,但是。藍少澤在烏龍鎮那種地方長大,又不像來報考一粟學宮的武者那樣容易欺騙……李致,他不行。”
寧遠見唐正這麼確定,只能說道“那我再去詳細……”
唐正伸出一隻手,虛攔了一下“他們現在在哪兒?”
“春曉酒樓。”徐清炎沉沉地回答道。
“呃……你問這個幹什麼?”寧遠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親,”唐正眯起眼睛,忽然一掀車簾,朝外面的車伕道,“掉頭,去春曉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