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剛剛斜照唐家堡,堡內已是一片炊煙裊裊。
堡前守門的小廝,聞著堡內飄來的肉香飯香,一個個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得動了起來。
尤其是一想到隱藍山莊的人現在正在餓肚子,他們就覺得飯菜更香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踏著夕陽而來。
來人手提酒壺,長青衫,腰間掛劍,眉目恬淡之中卻透出幾分漠然。
“什麼人……”一看來人這信步直來,絲毫不把唐家堡放在眼中的架勢,兩個門人不免有些火氣。
最近這三個月,唐家堡聲勢在烏龍鎮一日強過一日。
哪裡還敢有人。在他們面前造次?
可眼前這人長著一張找茬臉,明顯不是善角兒。
“來人止步,報上姓名,造訪唐家堡所為何事?”一個門人摸了摸腰間的示警火信,不卑不亢,高聲問道。
只見那青衫公子,舉了舉手中酒壺,運起星力,開口長嘯“唐正公子……徐清炎來訪!”
他的聲音十分清越,穿透力極強。
更不用說,這還是一個三星武者運起星力的一句話……
當即,唐家堡幾乎每一個角落都聽到了他的名字。
徐清炎!
幾乎每個唐家堡的人,對這個名字都耳熟能詳。
隱藍山莊三星武者有所斷層,幾年來都是由客卿填補,而徐清炎就是這些客卿的其中之一。一直是隱藍山莊少主藍少澤心腹中的心腹。
無論這哪一個身份,都足以讓唐家堡人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煎皮拆骨!
可這個人居然敢在隱藍山莊被打壓地節節敗退的情況下,隻身前來唐家堡?
一些不明就裡的唐家堡子弟。一個個從飯桌上騰身而起,提起刀就往門口趕。
“臥槽!我瞧著藍少澤腦子挺清醒的,怎麼他的客卿腦子問題這麼大?”唐正更是甩下筷子就直接朝著已經衝出了院子的小糖道,“快,快快,人是我請來的……”
“啊?”唐小糖停了一步。
唐正剛殺了藍少澤,就請徐清炎吃晚飯……
這到底是徐清炎腦子有病,還是他腦子有病?
不過,她也沒有時間多說了。搖著頭一跺腳,加快度繼續朝著外面衝去。
“咳,咳咳咳。”唐正剛才含著一嘴的吃食說話,一不小心又親自被雞骨頭卡到了。
……
唐小糖趕到門口,費勁地把徐清炎是唐正的客人這件事講清楚了。
一路把徐清炎帶去唐正小院的路上,唐小糖還能感受到,沿路的唐家堡子弟拿眼睛射過來的殺氣。
開玩笑,這可是徐清炎!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隱藍山莊的知名客卿。竟敢這樣毫不避諱地走在唐家堡的大路上。
而唐小糖在前方引著路,背後都已經溼透了。
她身後跟著的,可是一位三星武者!
整個唐家堡裡能和徐清炎實力相提並論的,只有她的父親和兩個叔叔而已!
如果不是無條件地相信唐正。她絕對不會這樣背對徐清炎引路!
不行……
得說點什麼,不然得被憋死。
“怎麼樣?我們唐家堡,比之隱藍山莊如何?”唐小糖吸了一口氣。回頭掃了一眼徐清炎那張淡淡的臉,為了緩解緊張。乜斜了他一眼,有些挑釁般問道。
徐清炎走得不緊不慢。面不改色“朝氣更盛,鬥氣不足。兩家,伯仲之間。”
“哦?”唐小糖一聽,當即就是一愣——她竟然覺得,還挺中肯。
朝氣更盛,鬥氣不足。
唐家堡更團結,他們的年輕一代有著蓬勃的朝氣,但是,也同樣因為他們的團結,少了隱藍山莊內部那樣爾虞我詐的壓力,他們之中,並沒有出現一個如藍少澤那樣的英才。
“不過,只是現在。三月之前,唐家堡完全無法與隱藍山莊相提並論!”徐清炎說著,又補了一句。
唐小糖一撇嘴,卻無法反駁。
確實……
三個月之前,無論哪一方面,唐家堡都無法與隱藍山莊抗衡。
而就在那個時候,唐正剛剛來到了他們唐家堡……
“那又如何?”唐小糖一想到唐正,驕傲地甩起了長,“風物長宜放眼量!今日唐家堡強,明日唐家堡更強!”
“風物長宜放眼量……風物長宜放眼量……”徐清炎低低迴味了一句小糖的話,忽地冷笑了一聲,“呵,看向長遠,不計較一時之長短……這話,藍少澤都說不出來,你,更不可能說出來!”
“當然是夫子教我們的,”唐小糖被他看低,卻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是更抬頭挺胸,“不光這些是唐夫子教我們的,疾如風、徐如林、不動如山……都是夫子教的,還有,你們家藍少澤也是夫子殺的——我們就是有這麼厲害的夫子,你羨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