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言卿有一種被冷血爬行動物盯上的感覺。
於珊珊的視線一瞬不眨地盯著她,眼中死寂一片,漆黑的幾乎沒有一絲眼白的眸子望過來,面板都透著股蒼白的氣息。
言卿垂了眼。
只要人不傻就能看得出來,於珊珊對池葳懷抱著不同尋常的心思。
那麼作為可能會成為‘池葳理想型’的她,於珊珊會做些什麼呢。
似乎怎麼想都不是件好事。
不知何時,於珊珊已經從桌對面坐在了言卿身旁,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了女孩脆弱脖頸上跳動的脈搏處,於珊珊溫柔地將言卿的腦袋轉向自己,彎著唇,矜持地笑了笑。
“言卿,我很喜歡你。”
她頓了頓,指甲刺進女孩面板處,於珊珊憐憫又狂熱的眼神望進女孩眼底,語氣卻還是溫溫柔柔的樣子。
“但是,池葳是我的。”
是不允許被任何人惦記沾染的。
屬於我的東西。
所以,一絲可能性都不可以留下。
……
……
攜帶在腰間的鈴鐺晃動了起來,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半倚在牆邊處的黑少年漫不經心地將腰間的鈴鐺拿了下來,即使放在手心處也能感覺到鈴鐺的晃動,未開燈的房間內,少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漆黑的夜裡,少年瞳色偏淺的眼眸顯得格外明亮,他抬眼看向四個角上吊著的女孩子,最後視線定格在最裡面的位置。
原本吊在那裡的女生不見了蹤影。
連帶著消失不見的還有那個除了漂亮嘴甜一無是處的小吉祥物。
時衍晃了晃纏繞在手指處的鈴鐺,纖長的睫羽擋住了少年眼中的神色,片刻後,他捏碎了鈴鐺。
“小廢物。”
少年低低出聲。
他轉身走入夜色裡。
時衍想過很多種再看見言卿時這個廢物小花瓶會是怎樣的慘狀,但真正扒著窗戶跳上來的時候,看到眼前一幕,他還是愣在了原地。
少年還保留著翻窗的姿勢,一隻腳已經著地,另一隻腳還踩在窗沿上,他猶疑不定地看著眼前的人,表情古怪。
廢物小花瓶翹著腿窩在椅子上,手上還抱著一瓶已經熱好的牛奶,眯著眼睛小口小口地抿著,她身上穿著校服,衣服渾身上下一點褶皺都沒有,完好無損的模樣。
反觀是言卿身旁被捲成一團的女生情況不太好。
於珊珊明顯是動彈不得,那件被時衍隨手塞給言卿,美曰其名‘禦寒’的黑色長袍,被言卿當成麻布繩子結結實實捆在了於珊珊身上。
只剩下一個腦袋沒有被長袍碰觸到。
於珊珊表情痛苦,被長袍裹住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她大口呼吸著,臉上的神色都扭曲了,只得不住看向言卿低聲求饒。
她真是看走了眼。
怎麼會覺得這小姑娘羸弱好拿捏?
她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言卿給按在了地上。
於珊珊痛苦地回憶著,看著乖乖巧巧的小女孩,力氣怎麼那麼大?
“我錯了,言卿……”於珊珊虛弱出聲“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我那麼喜歡你,怎麼會對你做什麼呢?”